太宰终归没有拒绝今日的五条悟。
他缓缓整理着上身象牙黑的衬衫,纤长手指将袖口往上卷了几卷,露出清瘦手腕上的绷带。
停顿了一下,太宰恹恹打量了一眼等身穿衣镜, 略微扬了扬脖颈、解开了前两颗衣扣。
接着他又换了银灰色的条纹休闲西裤,换掉皮靴、改成了露出脚踝的时尚板鞋。
一副无度数的黑框眼镜,正静悄悄摆放在桌面上。
太宰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眼镜,然而抬起头时, 镜内的自己、正以毫无温度的视线回望过来。
“……”
男人抬起手来, 冰凉手指摸了摸镜面。
被绷带遮挡住的左眼、死气沉沉的右眼, 注视着镜外的自己。
“…………”
太宰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这笑容满是嘲讽——讽刺着伪善而恶心的自己。
(但是)
(仅限今天——)
他拿起眼镜、将它挂在自己衬衫前口袋上, 紧接着, 用手指梳了梳蓬松柔软的黑发,又轻轻拍了拍脸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鸢瞳里已经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哪怕太宰脸上神情再怎样淡漠,看上去也不再是方才令人下意识不敢靠近、气势迫人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了。
站在这里的,只是二十二岁、年轻而瘦削、简简单单的太宰治而已。
推门出去。同样换了身帅气衬衫西裤的男孩,正神气十足地站在那里、等待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