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我朝迁都不过三十余载,何来五十年前开始布局?顾侯,同朝为官我等文职虽不如侯爷手握重兵声势显赫,对圣上尽忠的心思却一般无二。
你调任大理寺虽说名不正言不顺,但我等亦没有横加阻拦,顾侯何必为了虚张声势而杜撰这许多不着边际的诳言?京城虽大,但用不了一个月也能走个囫囵个儿。
既然顾侯身体早已恢复,为何至今未到大理寺赴任?案子既不是日日查访,难道顾侯是不将诸位同僚放在眼里吗?嗝~”
说话的是大理寺另一着名酒鬼裴英略,但名声不出大理寺衙门。
他早就看吕半山不顺眼,此刻昨夜快平复下去的酒劲突然翻涌,将所思所想一股脑吐露出来。
殿上一片哗然,裴英略醉眼惺忪地看向众人,映在眼中的却是一个个重叠分开又重叠的影子,不等启帝叱他,他便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而后一翻身入梦去了。
不消多说,李公公忙叫人将醉鬼拖出去醒酒。
启帝捏了捏眉心难免有些哭笑不得,见状又想起旧事。
裴英略的父亲裴名俊本是猎户,意外救下先帝爱驹,先帝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没见过皇宫大殿,先帝便赏裴家三代嫡长子一个从九品将仕郎的文臣闲职,可随时旁听早朝。
早朝是一国风向标,按说有此殊荣裴家的日子应该越过越红火,可惜裴名俊不懂经营,别人见他常常陪王伴驾狩猎以为他是启帝面前的红人,三不五时请他喝酒,他酷爱杯中物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原本健壮的身体也渐渐臃肿,再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偏生头脑不灵光。
太医会诊说是酗酒伤神影响骨血,他一股火憋闷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
启帝倏然眯起眼睛,以裴英略的脑筋可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吗?
旧京老臣交换过眼神,由最年长的汪之湖上前说话:“诸位同僚,请听老朽一言。
老朽以为顾侯所言并无不妥,因为五十年前刚好是先帝第一次提出迁都南下的时间!”
朝臣中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议论声一时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