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唐纸偷偷抿紧了嘴唇。
回家的路只剩下最后一公里,两人没有再用飞行这么招摇的方式,而是一起步行,大叔走在前面,唐纸跟在后面。
地上积淀的树叶被踩得哗啦作响,心中隐藏着秘密,唐纸的心情便是随着脚步而越发地沉重。
这种隐瞒和欺骗的性质相差无几,对于单纯的少年来说,无疑是种莫大的煎熬。
“大叔,您说人人都有秘密么?”唐纸犹豫许久之后,看着大叔的后脖上那乱糟糟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意有所指地问道。
“废话,每个人当然都有秘密。”大叔神情忽然间感慨,本来略微畅快的神情,也都渐渐的带上了一丝的凝重。
“那,隐藏自己的秘密,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唐纸试探着。
大叔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这颗本来因为那场战斗而酣畅的心,也都随之凝重无比,他下意识地又想抽烟,但是想到这个动作或许会出卖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是的。我告诉过你,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在教你神术,在水井湾的人看来,我就是个不着边的术器师,因为我需要别人这样看我,我也不需要别人认可我到底是什么人,保藏秘密,才能保护好自己。”
大叔回过头瞥了心事重重的少年一眼,又转回了脑袋道:“关于这件事,我不是一直都在教你?不要随意信任别人,自己奇怪的地方,一定要藏住,因为任何的异常,落在了别人眼里,都可以是杀死你的原因。”
“那最亲近的人呢?”
“最亲近的人?”大叔愣了愣,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亲近的人不是无话不说,恰恰相反,越是亲近的人,有些话,越是不能说。”
唐纸不懂大叔这句话里的另外一层深意,回想起在战场地区发生的一切,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负罪感已经全部消失。
他“哦”了一声不再说完,默默地垂下了脑袋看着手腕,也看着自己受伤之后迅速痊愈的身躯,虽然关于这一切自己还没有个答案,但是他知道,这就是异常,而且还是说出来,会带给自己麻烦,也会让别人担心的异常。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会偷偷去弄清楚。
水井湾很快就在眼前,这破旧的楼房后面,是碧蓝色的天空。
他还不想死,但是本来已经停留了脚步的死神,却是再度朝他走来。
唐纸抿紧了嘴唇,不再言语。
“今天的事情回去了谁也别说,包括姬大妈,听到没有?”
“嗯?”唐纸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