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认真的目光,我点点头。
接着灯笼引路,我们来在了谢府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小院临着偏门,匾书花坞二字。
小小的院子石山如林,冬日里的红萼紫苔虽然凋敝,但仍可在细微处做茂盛之观。
就连屋门都好似隐在石影之中。
守门的几个看上去都是得用的随从,见我们到了,小声说道:“阿郎尽可放心,人带出来的顺顺利利。”
大舅说:“妥。好生在外守着。”
入了门,转入内间,昏暗的灯影儿里,一个人穿着玄色斗篷,在月牙凳上坐的直直溜溜。
守着此人的女随从也是男儿打扮,对我们施了礼,就顺手将那人的帽子面巾一摘。
我倒吸了一口气,胡嬷嬷!
我的天!把她从大理寺带出来作甚?
娘和大舅各拉一只凳子,坐在了胡嬷嬷身旁。娘启口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夜将你从狱中带出,原是有一件疑问要问你,只望你能如实作答。”
大舅也凝视着她道:“你听仔细,你究竟是白宪昭还是胡嬷嬷?”
场面瞬时寂然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脸上的灰结成了壳,嘴唇全是烂皮的胡嬷嬷怔了怔,然后嘴角一勾,脸颊上的肉一扬,轻慢的说道:“老身的名讳也是尔等能直呼的?”
啊?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胡嬷嬷,你装什么装……
这冷不防的一句,叫娘和大舅一时无言。
半晌了,大舅说:“那你的意思是,你的确是当初的女相白宪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