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在窗边,推开窗户,看见一片新蓝色的晨。地上半干的雨水洇成了花,吸一口凝成白雾的气,整个鼻子都快要冻掉了。
底下的人与我隔着一道围墙,站在墙外的路上向我挥手:“小菟,是我。”
我用手捂着冻疼的脸:“薛莫皟,你怎么在这。”
“宫正司拒不让入内,只好寻过来了。听我父亲说,昨夜几位重臣商议,初步决定由骠骑将军携旨前往百越,顶替你父亲巡察之差,并拿回虎符,交接兵权。三两日内就能整军完毕出发,你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心中默默,觉得局面没有这么简单。阿爹并非是不识大体之人,他决定兵临城下,定然有其重要的原因。
我笑着说道:“也可能,我出不去了。”
他果决说:“不可能。”然后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胸口,比划着口型:“有我呢。”
我一直浅笑着,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爱。又问道:“你们昨日的任务没有结果,今日可有继续进行?”
薛莫皟冻得直搓手:“一早谢将军就通知下来了,所有人就班按制,回归常态。”
我轻轻咬了咬牙。皇上对我的信任,荡然无存了。
这时,另有一侍卫跑了过来,口气急切:“薛郎将,你叫我好找。快去承香殿看看吧,方才听巡逻的兄弟们说,淑妃娘娘一大早就身感不适,现下已请来太医,似有滑胎之兆。”
听此讯,我闪过一丝讽笑。
薛莫皟面色一沉,又回眸对我说道:“那我先去了。”
我点点头。
临走之前,他丢进窗来一枚火折子。
我笑了。这家伙,难道是叫我烧书取暖吗……
自下而上的脚步声是我得知时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