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挥宫女们:“仔细搜,暗匣里藏着的物件儿,都给我找出来。”
宫女们声如黄莺:“是。”
交待妥了一起进东厢厅中烹茶,那李成蕴又在玫姨面前表演起殷勤。别看他嘴上厉害,其实,他并不会放过叫长辈喜欢他的机会。
烤了茶饼,碾罗成末,候汤初沸加盐,二沸投茶,加以环搅,三沸则止。十数道工序,李成蕴亲手烹来,精巧细致,便可知他心细如发。
玫姨饮了一盏,赞他手艺,然后起了身,瞧了瞧我俩,眼中有物的笑说:“姨去上房一趟,你俩说话。”
聊到他近来备考的情况,他一咧嘴,嘴角快与眼角合在一起:“我这舞刀弄剑的还挺上手,文章嘛,想要达到文不加点,香草美人的境地,我说难。”
我嘬着茶道:“嗐,但凡能过线,榜尾也罢。”
他把头一低:“那也不成,到底还得顾着体统脸面。”
“还有你啊,未通政事,却居尚书之位,日后拿起朱笔,当做一字之慎。”
我转眸看他:“啧啧啧,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若是我向圣人请辞此位,你们该是更满意吧。”
他笑道:“这句话是代我爹捎给你的。至于我嘛,自然是支持玉菟妹妹,待日后你权力稳健,直接封哥哥我一个状元郎做做啊,还考什么考!”
我二人嘻嘻哈哈闲谈一阵,又约了冬至日过李府食饺子,这才送他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念奕安和他打架的事,心里突然一揪,若不是那场架,我应该不会从王府调回宫那么快。
环环相扣,缘何酿就今日局面?
有宫女过来:“大人,奴婢们等您好久了,搜出一把奇怪的镊子来,您瞧。”
我接过宫女递来的小铜盒,里头铺着棉絮,棉絮上躺着一支银镊子。于普通镊子不同的是,它的顶端有刃,极其尖利。像是镊子与小刀的结合体。
“奴婢刚才用手捋了一下,没想到顶端如此尖锐,直把奴婢的手指都划个口子。但别说,够快,不怎么疼来着~”
我一咧嘴角,这物什儿跟那枚银鱼钩太像一套的东西了。就是等着时机成熟,用此镊再度于神不知鬼不觉中取出鱼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