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瞪大眼睛:“这也能忘?”
“没忘没忘,就是我前些日子害了几场病,许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了。”我接着问道:“你是因何被送到太仆寺的?”
她嘴巴一撇:“奴婢也觉得奇怪,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我看见了那个人。”
我疑惑:“什么人?”
她说话的时候,圆润的嘴唇饱满的像小柿子,两颗歪斜的门牙却不难看。
“那时咱们住在驿馆,您几乎每日都被人接出去一趟再送回来。这来接您的人,并不叫奴婢跟着。”
“有一日,你被送回来时候,脸色差极了,说是悲恼万分也不为过,下了马车径直进门。”
“奴婢在不远处看着,瞧见马车窗帘被掀开,露出了一位贵妇人的面庞。她想叫住你,似乎有话未说完,但你并不理睬。然后那位妇人就发现我,和她四目相对时,我简直脊梁发毛?”
“回来房内你整个人就坐着不动了,一言不发,就盯着窗外那片竹,从前一天傍晚盯到了转天凌晨。奴婢千方百计的询问事由,你就是不出声。”
“后来小姐您应该是做了个决定,便不再自己跟自己较劲了,喝了半碗米汤后上床躺下。”
“然后我就在廊下洗衣裳,备不住过来了一批人,二话不说就把我绑走了,连跟您打声招呼都不让,真是把我吓个半死!”
我问道:“那贵妇人是何模样?”
毛栗回答:“她真的像一朵黑玫瑰,美而凌人……”
她还没说完,耳听身后一句呵斥:“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在这里偷懒!”
毛栗赶紧对来者点头哈腰:“胡嬷嬷,已熬好了,方才还烫,奴婢就想着晾它一会子。”
这胡嬷嬷我从未见过,一张冷脸带着固执,固执里还有点泼辣。我面露不喜问她道:“你是谁呀?”
她看了看我的制服,稍微带上点笑:“这位内人,老奴是太仆寺总领驯马女的掌事,今次领命进宫,是负责为圣人准备浴汤的。”
我笑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儿通过她的嘴,倒说的气势磅礴。真是自信强,派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