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园的主人住在樱桃园深处,只用简易的木篱笆做院墙。木门上一匾,上书云家果源。
马车驶入了院内,我们依次从马车上下来。满面春风迎上来的,是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童,梳着与丱发差不多的总角。
两口子连忙行了个大大的揖礼,阿爹赶快去扶起。那老伯泪眼婆娑的开口道:“大人,卑职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那大娘过来拉住我的手,用她粗糙的手掌抚摸我的脸,手茧把我剐蹭的都有些疼了。
她也是激动说道:“这就是咱们小姐吧,从落生还是第一次见呐。”
姑姑推我,“快叫人啊。”
我赶紧说道:“大娘好,云伯伯好。”
房舍简陋,正屋三间泥土房,搭着毛草盖。偏屋两小间,是柴房和厨房。所以,也就干脆不把我们往屋里引了,直接以院中的大凉亭作为待客之处。
许是这方土地本就有几块大石头,现下已被打磨的光滑平坦,成了宽阔的大石凳,几乎如坐塌那般尺寸。配着这已经热起来的晚春时节,坐上去颇为舒服。
三面儿的石凳围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木桌,桌上略略有几样烹茶的器具和茶叶罐子,还有几只打眼的新茶杯,好似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云伯说话的时候胡须颤颤的:“这樱桃园也三十来年了,以前只叫下人们打理着。哈哈,如今没成想,自己都搬进来十多年了。我们这小小子,还是在这果园子生的。”
阿爹叫那男童坐在跟儿前,问他叫什么。
他也并不认生,大方回答:“云上洲。”
阿爹一笑,“好名字。”
云伯又看着姑姑:“苏小姐,咱们也得十年未见了吧?”
姑姑笑道:“是啊。诚没想过,二位竟一直在京城南郊住着,还以为一早还乡了。”
云伯叹道:“故园早已不在,处处可为家咯。”
我心中疑惑,姑姑与左相一直颇有交际,为什么云丹姝不找姑姑,告诉其父母的下落之事呢?
于是,便插话问道:“姑姑不知李相家大公子的小妾,就是云家女儿吗?”
“有些耳闻。只等着别人亲口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