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装吃痛:“啊呀啊呀,饶命饶命,监视你是保护你,先松开,松开。”
我也是掐不动了,龇着两排小白牙瞪他一眼。
他揉了揉脖子,嘀咕道:“再说了,又不是我的命令……”
我快言快语审问他:“既然如此,我被关在彩丝院一夜,怎么不来救我?”
他的音容马上正经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那两日值守在暴室的眼线,原来是皇后那边的细作,后来才查实的,已处置了。”
我嗤之以鼻:“呵,还说保护我。要是全指望着你们保护,骨头渣都不剩咯。”
他抱着双臂一哼:“用不着我们帮忙是吧?你自己都成?那内官局调拨给你的丫鬟,我叫车夫送回去便是。”
我疑惑:“丫鬟?”
“自然,现在玉大人是六品中书舍人,怎么能没个丫鬟使唤。”
“她是谁喔?”
我的脸上云淡风轻,可是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有人来跟我说话,还能被照顾,满足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的“巨婴症”,自是好事。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断奶呢,是吧~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往前看。
此刻,我们正站在前院大殿厅堂之前的空地上,等着数个车夫一趟趟的将我二人的行囊搬至此处。
那随着车夫一同搬着东西过来的,果然有一宫女,另还有一宦官。
那小宦官看见鹿呦鸣,如见老父,亲昵的唤到:“师父,人给您带到。”
这人细碎动作很多,一边说话,一旁推那宫女的手臂,示意她快些请安。
还好,那宫女是个有条有理,节奏叫人舒适的性子,不似锅中炒豆乱蹦跶。静好笃定的深施一礼:“奴婢见过玉舍人,鹿常侍。”
她约摸十七八岁,所带腰牌是内官局九品宫女的制式(九品宫女也是三等内人)。虽说在所有的品秩中,她是最低的,但比着绝大数无品级的宫人,待遇还是优越许多。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生的极好,是有福相的那种好。眼角粉肉包裹着珍珠般质感的眼白,未有血丝在上头。眼圈与印堂无有任何的暗沉,是整张脸最亮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