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枯枝似的手,似要抚摸一下静凡的额头,就如同小时候一般,每当她犯了错,爹爹总会把她护在身后,摸着她的头说“没事,有爹爹呢。”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不再犯错,也再无人护她左右。
“你娘当年的嫁妆,还留在我的私库里,分文没动,还有,你出生后她便为你一直攒嫁妆,攒了几年,也一并在里面,另外,”李荣保颤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个木盒,递给静凡。
“这里面的东西,你收好,这是我给你的,以后,自己,多长点心。”一句话,老爷子有气无力地分了几次嘱咐完,丝毫没有提那母子三人,佟佳氏感觉不妙,赶紧给富察明聪递眼色。
“爹!”富察明聪一把扑过去抓住老爷子的手。
李荣保大口喘息着,使出全身力气将手抽出来,撇开眼不再看他,半合眼,略略休息一下,又睁开眼,白色的眼球大的吓人,盯着佟佳氏。
“你不用说,也不用担心,我知道,明聪,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这家业还是得他继承。”
“老爷···…”佟佳氏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还是装出一副戚戚哀哀的表情,富察明聪原本紧张的心也松了口气,紧抓着被角的手松开了,佟佳氏还欲再说,可话未出口,就被李荣保摇头示意打断了,他接着断断续续的说:
“至于明慧,我知道,你给她攒了不少嫁妆,我也从未过问,明慧嫁人,不求高门富贵,找个家世简单点的就好,这样有娘家给他撑腰,她也能过得好,倒是静凡,我不在,你对她,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多上点心。”
富察明慧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明明样样比她富察静凡强,结果在爹心里竟然还是富察静凡更重要。回头狠狠瞪了静凡一眼,目光射到她手中的盒子上。
“老爷,你放心吧。”佟佳氏看了静凡一眼,纵然心中不愿可还是应承下来,先把老爷子安抚下再说。
“我,我,我···”李荣保嘴半张着,胸膛上下衣服,白眼频繁,声音卡在嗓子里含糊不清,一口气没上来,刚举起来得手垂垂落下,驾鹤西归。
“老爷!”“爹!”
府中惊号,一夜无眠。
设灵堂,烧纸钱,知会族中众人前来吊唁,白衣素纱,披麻戴孝,一切都在佟佳氏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得不说她的却是一位理家好手,是一位好主母,却不是一位好妻子,看着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丧事,族中长老也挑不出错来,更是对她交口称赞,这一切都如她所愿,有些事情也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