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泽可为她死,沈忻月如何不动容?
她在闻到他身上那股香的时候,看到他挤出温热笑容的时候,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回忆如浪潮般翻涌。
每年生辰收到的来自他的诗画及竹雕;每年年初一花灯节一起提着弯月灯,猜灯谜直到赢得头筹兔子灯;望江楼上听他作的念的无数有关明月的诗,他讲出的天南地北,讲出的安邦定国;他给李安心和她做的数不胜数的小玩意……
还有他红着脸求娶她的话:
“摽有梅,其实七兮。我求淑女,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我求淑女,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我求淑女,迨其谓之。”
她原本都以为自己忘记了的。
那些他带来的温热——她以为在压着心中失落,还给他银镯时,便随他晦暗的背影远去了的;在她踏入翊王府大门那一刻她便迫使自己遗忘了的——如今又随着他那一扑不受控制地侵入了四肢百骸。
那时她不懂这是他的丝丝情意,待懂了,已是如今。
可如今,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她已是将身心都全数交给了上官宇。
这辈子两人靠地最近的时候便是今日,却是这样揪打着心扉的结果。
她不仅给不了他一丝一毫,靠近他一点点带来的却是伤害而已。
裙裾上的蝶戏水仙被风吹鼓了起,盖过了双鱼戏珠,盈满了她的视线。
上官宇只静静搂着她站不太稳的腰身,任她只字未言怔怔立着。
劝她回府,不试也知晓,定是劝不动的。
李安心喃喃着“那个傻子”的哭泣声,周围宾客答话声,交头接耳声,涓涓细流般流淌在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