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书房中,当沈忻月从上官宇口中得知李安泽的新身份时,她有些恍惚。
她一直相信李安泽才华卓绝,却也知道他先前并未有鲲鹏之志。此一时彼一时,他以入仕为官作为安身立命之路,沈忻月除了替他忧心一些,毕竟朝政之事非同小可,此外倒是也没有多少感触。
上官宇将她恍惚的神色尽收眼底,试探着说道:“没想到我这表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据说南山书院山长本是前两年便要举荐他,他都拒了。如今倒是有心思在朝为官,也不知这变化是为何。”
沈忻月继续翻了一页停留许久的话本子,垂着眸子,淡淡地道:“人各有志罢了。”
她心知肚明,如今安国公府虽有爵位但是在豪门贵族中并没有多少地位。这点她先前与李安心相聚时早听得李安心多次抱怨过——因为她偶尔还会被安德侯府家的嫡女明嘲暗讽。
李家人丁稀少,若李安泽不走这一步,那今后李家在权门贵府中的地位便会越来越弱。
可她也不能给上官宇讲这些,李家的荣败全仰仗那身居最高位的历安帝,无非是看他们上官家脸色而活罢了。翊王作为上官家举足轻重的皇子,他完全有能力一句话便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再说,她和李安泽虽然不算两情相悦,却也算情谊深厚,若不是辰妃遗命,如今她不是翊王妃而是李二夫人。若她在上官宇眼前提更多关于李安泽,难免瓜田李下,引得别人误会。
倒是她认识的上官宇、李安泽、顾以润三人一下子全部入朝,这一点使得沈忻月兴致盎然。
她好奇地问道:“我表哥不是也到了兵部任职了吗?你上朝的时候看见他没?他也讲话吗?先前我爹还偶尔会讲几个朝堂上闹出的笑话什么的,也不知道现在你们上朝时还有没有趣事。”
上官宇听她问顾以润,回想了下这几日的朝堂仪事的情况,摇摇头:“见了,没讲话。他刚入兵部,许是还需要适应。”
沈忻月哦了一声,又道:“我表哥人特别有耐心,我相信他会兢兢业业做好他的事的。”
由于上次顾以润特意向他解释沈忻月生气的事,上官宇心中对顾以润颇有好感。听得沈忻月夸他,便也没有不满。
——
这日上官宇从宫内回来,蟒袍未褪,大步从外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