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氏取来压岁钱,李安心规规矩矩给父母磕了头,最终得了一只鼓鼓涨涨的大荷包。
李安泽全程静默地站着,既因自己入了二皇子的眼从而将三妹逼到上官懋身侧而自责,又因自己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而愤懑。
夜空中不断有烟火升起,绚烂夺目,喜庆满天。
这一切却与李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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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宴会之殿布置地极其华贵喜庆。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宫殿四周由八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上左右两侧都是烛台,掺着香料的蜡烛正在其上幽幽燃烧。屋顶横梁都挂满了精巧的金色彩绘宫灯,光亮至极。
上官宇牵着沈忻月刚入殿,宴会正在进行的流俗的热闹却戛然而止。
丝竹之声不绝,歌舞升平照旧,席间觥筹却不再交错。
人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交杯,紧盯着相传驻守边疆突然回来娶妻的翊王爷。
自从那年小小的一个战败起,近几年他从不曾出席宫廷盛会,众皇亲都在疑惑,虽驻守在外,作为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却为何四年不见他任何踪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这翊王已与四年前的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的意气风发模样不太一样。但他身姿却越发长身玉立,面貌白皙若月,姿容竟然变得更加清俊。晃眼一看,与年轻时的历安帝六分相似,却有四分那辰妃的高贵典雅不可一世之感。
突然被众人齐刷刷注目使得沈忻月心头一紧,被上官宇握住的那只手也下意识紧了一紧。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装作一派淡然。
沈忻月本是与上官宇一起从皇宫大门坐了步撵到了宴厅,因怕上官宇脚步不畅而摔倒便一直扶着他胳膊步行。至殿门时,上官宇从袖袍上轻拨开她的手,沈忻月本想他是恪守礼仪不便如此在众人眼前出现,便也利落地收了手,岂知下一刻就被上官宇左手握了住。
沈忻月一派安然的模样落入上官宇侧头看她的眼眸。
他心下疑惑她竟然能如此处变不惊。
虽然她出身沈家也是高贵门楣,但这宫宴连他自己都有因几分陌生而突生的紧张,如此一对比,沈忻月竟然比自个还像个皇子皇女。
上官宇心里感叹了一声,领着沈忻月自然而然便朝着那最上位东侧的第一个位置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