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何故叹气?”
“说不上什么缘故,只是方才路过四姨母房门,偶然听闻她同大人说要将母亲劝归京城,我心下觉着十分不舍师门众人……”
二公主依旧面无表情:“且不定呢……”
“母亲难不成不想归京么?”阮月早已料到,却执意把话语抛了出去:“倘若我们母女不再出现在京中,依着从前一次又一次的危难,哪日被迫害至亡,那么父亲的仇冤该由何人去申辨呢。”
二公主犹豫良久,听闻女儿此话才恍然大悟,阮父之死,与京中那些人定是脱不了关系,倘若要想翻案,也是势必要回京的,冤仇未明,作恶之人怎得安然。她霎时茅塞顿开,随之一口应允了下来:“罢了月儿,为雪尔父冤屈,咱们即日便启程回京!”
她再思量了半晌,怪道:月儿这孩子平日里贪玩,催着她练功念书尚且不勤奋,三日打鱼两天晒网,也从不曾听闻她说过父仇之事,怎的这回对归京事宜如此上心,难不成是苦日子难以忍受!可也从未听她抱怨什么,罢了罢了,只是孩童之语罢了,哪儿会有那么多心思呢……
夏日将至,还未等到启程入京,四公主便足月诞下一女,取名公孙楚,宾客纷纷前来道喜。
“大公主和三公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公孙拯明伴着二位华丽的妇人,步入大厅:“许久未见,您二位还和从前一样金相玉质!”
大公主司马芜莳身后跟着四个孩子,她温煦笑着,扭头瞧着四妹夫:“呦呵,这小嘴甜的,怨不得给我们四妹妹迷的神魂颠倒的!”
三公主司马芜曲也远道前来探望她,躺在床上的四公主见有人来访,正欲起身同她们讲话,却忙被大丫头亚儿扶下:“公主,几位公主皆不是外人,您还是躺着吧!别受了凉。”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四妹妹真是辛苦了……”亲切又温和的声音,一听便知是大公主,她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望着这屋子里的陈设旧物,皆是同尚在闺阁时的相仿,不由地心生感慨。
“姐姐们!妹妹身体未大好,不能起身见礼请安,望姐姐们见谅!”
大公主温润笑笑:“无妨,你且好生躺着。”她忽而面色凝重起来,若有所思,久久才道:“对了四妹妹,那日收到你的家书,你找到二妹妹了?她现在人在何处?引我见见,许久未见,也不知她过的怎样,定是吃了不少苦,我这大姐姐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三公主司马芜曲闻此话立时点点头:“是啊妹妹,快把二姐姐请来吧!当日德母妃在世之时,将我们姐妹三人都视如己出,一处照看管教,如今二姐出事受苦,我们姐妹也都无法置身事外.......”
“她已然在我府上了,小妹立即派人去请,一会儿便来……”四公主话语未了,门外便传来二公主匆匆的脚步声:“大姐!三妹!”她三步做两步地跨进来,与她二人相望无言,眼中只有手足之情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