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记者语速很慢,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过去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抑扬顿挫,让人听来颇有些风骨在里头。
此番言论一出,把原本有些嘈杂的小礼堂搞得那叫一个安静啊,旁边的摄像大哥想咳嗽都憋回去了。
他这已经不是提问了,这是红果果的质疑呀。
意思就是说,你们这群临时抱佛脚的草台班子,连最起码的老演老,少演少都做不到,还拍个毛线啊?
其实这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儿。
在座的记者手里拿到的资料都是一样的,老头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
可谁能这么问,谁敢这么问,谁好意思这么问啊。
这就好比一个生了重病的人,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有了点儿生命的迹象。
你能过去跟人家说:
兄台,你身上这些器官都是后换的,有大有小根本不合适,别逞强了,这样能活几天,你怎么往下活啊?
哎嘿!可这个倔老头他就问了,你王雪花还就得麻溜答上,气人不气人?
“胡老师,您提的这个问题很尖锐啊,”王雪花喝了口水,一副长篇大论的架势。
“这大概也是今天来参会的各位心中最大的谜团了吧?”
“呵呵,您老先坐,我保证让您满意喽,”她向名牌上写着“胡闹”二字的老记者点头致意道。
“说句心里话,我们现在这个班子,究竟能把片子拍成啥样,能不能对得起夏编剧日夜赶稿的辛苦,我也没底。”
听到王雪花这么说,台下一片哗然:导演自己说没底,这可是头回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