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无定。
情之一事最无法理直说清。
十三正思绪间,白鹭已跑到了他面前,她微红了双眼,不知是被海风吹的,还是怀揣着对谁的不舍。
她一张黄黄的脸上没有施粉黛,在船灯的照射下显的十分憔悴,颇有些大病初愈的神色。
“姐,三哥来送我们!”白择没心没肺的抱着点心匣子大嚼大咽,连口润嗓子的水都不用,活一幅吃了这最后的点心就再求不着的样子。
“你……来送我吗?”白鹭憔悴的脸上浮上一丝笑,她有些羞涩的开口,声音却十分干涩。
十三闻言没点头也没摇头。半晌,他答非所问,“听闻你病了,这是,大好了?”
他声音冷漠,关心的话说出来倒像是公堂对词。
白鹭听着十三比海风还冷硬的话,心下十分酸涩,她沉默地想,这一生注定是无法听到十三对他的温柔了。他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小妖女,现下她要永远地离开这里,更是再没有丁点儿机会了。
但她不能一直沉默,以她对十三的了解,如果她沉默超过一分钟,十三就会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果然,还没过半分钟,十三便不耐烦地看向远方,白鹭赶紧接话,“我,我没有病,不!......”
她忽然有些语无伦次,她希望自己在十三心中是个完美的形象,即使不完美也不愿落个疯婆子的印象。
但话一出口,她又突然想到十三平生最厌别人撒谎,她赶紧又慌忙道出实言,“我是病了,我......我是被吓着了,后来......后来看了大夫就好了!只是一时受了惊吓,现在我已经痊愈了,真的!”
十三闻言点头,心道她果然是在那天被兔子精吓的。
忽又想到白家前一阵传的全城沸沸扬扬的迭事,十三更不耻白仰雄的手段,心道必是这白仰雄为了解职一事而让白鹭继续装疯,如此不顾女儿清名的父亲,天下鲜少有之。
见十三微微点头,白鹭忽然心中升起一团暖意,一团一如既往挥不去的爱火,她忽然好想上去紧紧抱他一下。
白鹭比谁都知道这无异是自取其辱,十三飒然立在那里,冷淡而疏离,漠然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