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菌子不毒死他?”
“不知道,反正前一阵儿我还看见他偷着抽老刘太太家的柴火垛呢!”
“那老和尚天天坐在那里念那经不经文不文的,从不与人说话往来,怎么还偷柴火?我不信,那歪道士干这八宗事儿还差不多!”
“哎?不信什么?他不信你我信,抽柴禾算什么?我还见过他烤鸡呢,也不知哪来的,肥的流油,那个香,哎呦,啧啧!。。。”
“哎!你们仨别光说吃的,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早上吃的粥没哄好肚皮。。。哎。。。你们还不知道吧!那道士年前蹚着大雪跑了,兴许死在哪里也没人知道。”
“。。。。。。”
人群里叽喳完就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
哄笑的多,嗐叹的少。
诸如此类的对话,是农闲时节人们背倚着麦根垛晒太阳时少不了的嚼嘴儿。
此时十三见那老僧一面翻着破书一面不住地打量自己,一幅下一秒就要唱圣贤的架势,他赶紧想出言打住,正要说话,就见一团黑旋风飞了过来,十三定睛一瞧,原来是大獾溜了进来。
这个顽皮獾专管会偷奸耍滑,一时看不到便溜的没了踪影,刚刚一从那打尖的客栈出来它就偷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半天才寻来。
十三一面想着一面就要过去揪它的毛耳朵,手刚伸到半空却放了下来,算了,依老头子的话,这花痴獾竟还是个绝世宝贝。
又想到此次进山开矿少不了它,听老头子说竟还非是无它不能成事,十三便装做看不见它的偷奸耍滑,收了要与它计较的心。
一是因为此行要用它当挂帅将军,二是它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獾,再不合心意也得咬牙忍着。
大獾眼瞅着十三的手起手落,自己头上还是挨了一下子,正纳闷,却见对面的老僧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还在用书拍大獾的毛脑袋,边拍边不住地道,“好啊,好啊。”
大獾被老僧用书拍完又用枯树皮手摸来摸去,一时受不了,它一缩脖,“赤溜”一声蹿到十三身后,十分不满,它的头是给小妖女摸的,不是给个老不死的和尚摸的。
十三眼见大獾一溜进来,老僧就忽然换了神色就去摸大獾的脑袋,边摸着,脸上竟似有了笑模样。
他一时费解,难道这老僧还有个爱动物的嗜好?又错眼看见那被舔干净的粥罐,他直接否了刚才的想法,认定这老僧是把大獾看成了一顿美餐和一床上好的皮褥子铺盖,外带百用的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