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长夫人说来也是个妙人,她出身富裕的地主之家,不是金尊玉贵却也是自小娇生惯养,从来就横草不拿竖草不拈,嫁给白仰雄后亦未改分毫,及至生下一双儿女,她更是自觉完成了任务该自我解放。
白夫人这一解放就是二十年,天天坚持不懈吃喝玩乐打牌看戏,堪称十分有毅力,而自从白仰雄行大运升了市长后,她更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曾经惟一担心白仰雄纳小的三两丝顾虑也都没有了。
因本国官员明令不许纳小,否则轻则影响仕途重则一撸到底,有了国家给她看着丈夫她还怕什么。
再说二十年夫妻,她深知白仰雄是爱江山不爱美人之人,若有东西威胁到他的权势他犹自避之不及,恨不得主动阉割掣肘之源。
如此两下里把握互相牵制,这白夫人更是玩的潇潇洒洒,自由自在,经常几天几夜流连牌局,连家都不回。
二十年的自我实现让白夫人除了收获到了快乐外,还饶赠给她了个又白又胖的体型,因她本身又生的矮,故各大小太太给她起了个亲切的绰号,“矮面缸”,白夫人听此绰号非但不恼反而乐乐呵呵。
对她来说,叫什么不重要,是什么才重要。
而可怜的白择终于等回了“矮面缸”,想向亲娘诉一诉苦,让自己亲娘的慈祥给自己排解排解烦闷,引导自己能实现自我价值,最好可以不再屈居人下。
而矮面缸只敷衍地听了白择的两句话,就“怦!”地一声把白择关到了门外,并留下一句二十年的口头禅,“别问我,找你爹去!”
她的人生自我价值还等着自己实现呢!哪有功夫管儿管女?
“管生不管养,自个儿顾自个儿”是矮面缸二十年来赖一生存的座右铭之二。
白择在亲娘这一如既往地碰了壁,只好灰溜溜回了自己房,路过楼下遇到自己的父亲正临窗抽雪茄,他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
“爸,我究竟是不是你和妈亲生的?”
白仰雄本正为女儿的事心烦,忽见儿子垂头丧气地来问,他先是象征性地惊了惊,继而摆出一派慈父的神色,“怎么了?又在你妈那受气了?”
白择闷声闷气,“没有。”
白仰雄闻言道,“别指望你妈,以后你得指望你姐。”
白择一听,刚咽下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可是爸爸……”
白仰雄打断了他,“没有可是。”
他深吸一口雪茄,“你从小性子软弱,不堪重用,你姐姐性格要强,又有狠劲冲劲,以后能成大事,不过是她现在年纪小些,没经过风浪故而性格冲动些,你做为男子汉要多体谅,便是她有什么不对,也要念着她是你胞姐,以后她只有帮你的,没有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