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朋友们?是谁呀?”
我眨了眨眼睛,卖了个关子:“过两三天后我带你出去见见,你就知道了。”
日月妾面上有些犹豫,虽说是我的请求,但心里实在不愿意出门,我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于是赶紧给她夹菜,说一些军中的事情,转移掉她的心思。
我回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极晚,又因为话说得有些多,所以等吃完饭之后,明月悬在空中已经非常光亮,这代表着夜也深到了浓处,所以日月妾只在后院弹了一首小曲之后,我便带她回房去睡了,我临走前她吵着要我讲一些睡前故事,我拗不过她,便在她床边,用轻柔的声音为她诉说那些她曾在地狱中为我讲过的星星的故事。
每次她听着这些故事都很入迷,不过讲了两三句开头,她的呼吸便已平稳,沉沉入了梦乡。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盏油灯在散发微弱的光芒,因为窗门紧闭,所以无风不摇曳,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如山水墨画的睡颜,口中诉说的故事越来越小声,直至最后,我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如诗的呼吸声,只有这时,我才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深情的目光。
那一眼的至情,轮回不灭,万年不变。
许久之后回过神来,见她似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面容安详,唇角微弧,我不由得也是一笑,弯腰吹灭了油灯,便要离开她的闺房。
她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安,皱了眉头,伸手抓住我的衣袖,我微微诧异,回头看去,只见那双节骨分明的玉手又渐渐滑落,口中呢喃梦呓。
“哥哥别走不要受伤吐血”
我轻叹一声,或许是晚间在食厅她已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却一不会疗伤,二没有灵丹,故而没有开口询问我,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憋在心里,此刻便化做了梦魇。
说到底,还是我的过失。
我搓着她的手,为她带去温暖;亲吻她的眉间,为她抚平心中不安,等到她重新变得平静下来后,我松了一口气,拉紧了她身上厚厚的被子,不让她任何一点娇柔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又管顾了许久,确定她没有再做噩梦,最后才满意地推门离去。
我在门外,看见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天上云星如同破碎开来的宝石,闪着微冷的光芒,有什么东西清清淡淡的落了下来我的睫毛上,而挂着迷蒙的霜,深沉目光似也要看穿这碎碎白絮。
不远的枝头披上白纱,一颗沉寂却又带着温芒的心在空中飘荡,耳边是北风飞舞的细语,大地上满是纯净白色,又不知净化了多少人的心灵。
下雪了呢。
与往年相比,今年的雪并不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