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不对劲,日月妾疑惑地问:“诗诗?”
诗诗强撑起微笑,脸上泪水一塌糊涂,但是语气与往常却无两样,这些年她常常将苦留在心底,早就练就一种不会让自家小姐担心的本领:“在的小姐。”
“你没事吧?”
“没事,诗诗能有什么事情,只是将军想你了,过来看你时走得太快,我追得有点累而已。”
妾妾点点头,显然相信了这番说辞。
我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提醒妾妾:“诗诗在哭。”
诗诗的目光顿时像刀子一样瞪了我一眼,日月妾微微张开嘴巴,表情惊异,哥哥的话绝不会有错,顿时四处摸索:“诗诗,你过来。”
诗诗无奈,只好蹲下来直面妾妾,抓住她乱挥的手,温柔道:“小姐,你不要听将军乱说,你知道的,我跟他不太对头,他总是爱开我玩笑。”
日月妾沉默一下,突然准确无比的摸上诗诗的脸,触手处皆是泪水,凉凉的,非常湿润,里面饱含着悲伤。
妾妾脸色变了,一手紧紧抓住诗诗,抓得手都白了,就像害怕她离开一样,一手对着我伸出来:“哥哥!”
我赶紧上前一步单膝而跪,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哥哥在这里。”
日月妾将我们两人的手紧紧抓住放在自己膝盖上,原本总是胆怯的脸此刻透着坚毅,紧绷的小脸中竟有一种淡淡威严。我呼吸一滞,她的样子好像当初在阎王梯下跪着面对整个地狱的时候,是那么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许久没见过她这个模样,太过陌生,心里不由得一慌。
“诗诗是我在吕姐姐府邸里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个,我将她当做姐姐,她照顾我,是因为我是瘸子,是瞎子。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不是她必须要服侍我,她不是下人。”
“小姐”诗诗终于不能保持声音的完好无损,开始哽咽。
诗诗何德何能,竟能得小姐如此青睐,这都原本就是侍女应该做的事情,哪里能担得如此赞美。
“每当我想哥哥的时候,诗诗总是会陪伴我,有时候一陪就是陪一整夜;每当我要弹琴的时候,诗诗就是我唯一的听众,无论我弹得多难听,她都会鼓励我,没有诗诗,就没有现在的妾妾。”
那些话中饱含着的深情,并不比日月妾与我在一起时差上多少,我略感惊讶,虽然知道诗诗对于妾妾很重要,但我并不知道竟然重要到了这种境地,而诗诗早已经伏在妾妾膝上嚎啕大哭了,似乎要将这两天进了府邸之后憋在心里所受的委屈统统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