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你受了重伤，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他绝对要死！”
“算了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他就是那个战场上杀得我们人仰马翻的不死狂人，传说他曾被万箭穿心还能爬起来杀人，跟他斗？把他心脏挖出来他都不会死！”
“什么？不死狂人？就是他！”
更大的恐惧被传播了，我有点沉默，若是他们完全丧失斗志只会逃跑，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还真有可能被逃掉几个也说不定。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我假装虚弱，撑刀单跪，萎靡不振。
看见我这副模样，神真士兵们皆是一愣，他们突然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人的战力可是可媲美一位将军的，若是能杀了他，为王朝献上人头，那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平日他威猛无双，今日已经是重伤垂死之身，还有什么是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呢？
一思忖至此，士兵们眼睛都红了，上战场杀敌立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如今前程就在眼前，怎么能放过。
“杀！”
不需要人指挥，面对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神真士兵们争相恐后往前冲，毕竟人头只有一个，谁抢到就是谁的。
我不屑地冷哼一声，贪婪这种情绪还真是愚蠢，为了一点希望，这些人都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没有看清双方的实力差距，主动前来受死。
我暴起杀人，却缓缓后退，造成一种体力不支的假象，给对方一种再努力一点的就能更成功的感觉，有时候我不知道是他们太傻，还是我太聪明。
但如果我真的聪明，当年又怎么会为了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而在九岁之龄就参军至今呢？
或许是觉得太过血腥，天上的月儿拉来云朵，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愿意看着下方的人间惨状，身处战场，他们痛苦与愤怒的情绪我每时每刻都感受到，只是这里是战场，而我们有立场。
当神真的士兵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追着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一个活口都没有，满地都是望向我充满怨恨的眼睛，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残忍至极。
“我这般杀戮，想来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自嘲笑笑，风儿吹来，都吹不散被血污粘紧的发丝。
血液凝集成黑块，又被新的红色覆盖，干涸的土地上落下一条条湿润血河，四面八方，弯曲绵延，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黑与红，荡起的尘埃被高大的墙拦住，也遮住了城里面的人间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