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瑶儿自是道:“母亲说的是。”
这样上高低下身上没有忌讳的人一切被鼓励了起来,个个忙得团团转,总算到了六月初八,敲锣打鼓的接了新人进门,齐齐松了口气的姑嫂一起拥到洞房里看新妇——汤藏晖东风得意的揭了盖头,便见花钗礼衣下的费美娘人如其名,白生生的瓜子脸上远山眉、水杏眼,眉心一朵梅花花钿陪衬得肤光胜雪,美**人。
汤藏晖般配之前并无见过妻子,只听大姐汤藏珠暗里说过生得不错,现在费美娘的相貌横跨了他的预期,惊喜交加之余,不禁欣喜如果狂,盯着费美娘不错眼的发呆——惹得堂嫂们都笑了起来,汤藏凝笑嘻嘻的嚷:“之前还说三哥舍不得三嫂,不想脱离洞房去席上敬酒呢,三哥那会哪有四哥现在看四嫂子看到了发呆的地步?”
这话说得世人都不再粉饰,哈哈大笑起来。
汤藏晖与费美娘都羞红了脸,下认识的对望一眼,便有些相互脉脉的意图……世人打趣着让他们行完合卺礼,督促汤藏晖出去敬酒,按例要逗弄费美娘几句。
这费家小姐在丈夫走后便低着头不出声,听凭世人如何打趣为难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羞怯是重要还是恼了,世人也怕喜讯上面没趣,便不说什么了,看看辰光,贺了她几句,便一起退出门。
还席的途中柴氏悄悄的和诸瑶儿钻研了一句:“这四弟妹看着不是很摩登。”
诸瑶儿浅笑道:“许是新嫁娘的缘故,不瞒嫂子,我当日也是怕得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柴氏说费美娘不怎么摩登,一来是费美娘的默然究竟显得小家子气,而且也不给堂嫂们体面——毕竟柴氏为了她进门忙了这么多天,应景的逗她几句连个话也不回未免叫人没趣;二来却是多罕见点觉得她的娘家费氏是世家,而她们妯娌三个都是海内阀阅身世,对比之下费氏的默然宛如果是在妯娌跟前自卑一样了。
现在看诸瑶儿没有赞许自己的话,柴氏也便不说什么了,只道:“我任意吃点便要回去了,明儿还得绸缪着新妇敬茶,之后倒是可以大概好好休憩上几日。这两天三弟妹也累了罢?”
“大头都是母亲和嫂子您做的,我打一打着手。”诸瑶儿儒雅道,“我倒还好。”
“过了通达你便可以大概去看你大姑姑了。”柴氏与她说着闲话入席……
次日一早,汤宣这一支再次聚集一堂,绸缪着新妇过来相认。
趁着汤藏晖和新妇还没过来,汤宣先问了几句子息们的学业,汤舒明由于现在是唯一的孙儿,又是嫡孙,所以受到汤宣的特别凝望,特意把他叫到身边来发问作业。
汤舒明也不知道是由于柴氏这几日都在襄宁伯府帮忙,无视了对儿子的管教,还是原来便不大上心作业,一篇百来字的赋文背得磕磕绊绊,让汤宣频频皱眉——见这景遇,他边背边向祖母庄夫人投去求助的眼力。
庄夫人对女儿汤藏凝管得最严肃,对长孙却最纵容,被汤舒明一看,便替他圆场,道:“藏晖他们便要过来了,你现在叫舒明背书,他惦记着看新婶子,哪儿定得下来生理?晚上再考他罢。”
汤宣脸色很欠悦目,道:“你不必给他说话了,这篇赋文上旬便叫师傅教了他,后果到现在都背不熟,一准是玩耍担搁了。”便叫人取戒尺来,“舒颜才四岁,古人辞赋,大抵都能背诵,你身为长兄,还不如mm,今儿不给你留个教导,没得惯出个花花公子来!”
汤舒明一听要拿戒尺便急了,扭头朝父亲汤藏厉叫道:“父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