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文坐在长椅上,心里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做,这股难受都不会轻易消退。
整个人仿佛被大山压住,有些透不过气来。
想要转移注意力,这并不太难。关键是,一旦袁长文主动转移的注意力,那么意味着被恐惧牵着走,任由“自我”汲取能量编织新的定义。
从来没有想过,斩杀自我定义是如此之艰难。下次,再有谁敢在我面前讲,什么走在树林里听到鸟儿叫,于是叮的一下就觉醒了。
老子不当场打死他,已经算是很有爱了!
我不相信有所谓的瞬间觉醒,这么多章的努力,我依旧处于二元对立的世界中。哪怕逻辑推理已经完全知晓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性,却始终没法相信。
谁可以瞬间觉醒?谁可以不通过斩杀自我定义来获得觉醒?
也许方法不一样,比如静坐、禅宗等等。但路途绝对一样,就是要斩杀自我定义。如果牢牢抓住自我编织的定义不放手,始终将自己看作是一个人,那么根本不可能觉醒。
真是好笑,这话从我一个未觉醒的人嘴里说出,不免有些可笑。
貌似我还没有做到,所以没有资格来讲这些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到达火星,但我知道骑自行车是肯定到不了的。难道因为我没去过火星,所以不能谈论这些事情?
糟了!
好混乱,整个脑袋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自己的斩杀根本没有结束,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开始,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干嘛要说服你?干嘛需要你相信我?
这二十多年来,自己处于“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这中循环游戏中,难道不会厌烦吗?
世界上,有多少人提供了多少个版本的人生意义?但为什么依旧有人要问,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