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当家盯着地上那根尖刺,连打几个寒颤,毛骨悚然。
“战力超强,智谋无双,尤其难得的是,对自己比对敌人更狠,你们河西盗结了个好仇人。”许少扫了眼九位当家,心情沉重地走出破洞。
“许少。”
见许少出来,邱阳当即上前,问道:“我估计殷甜儿逃不远,还要搜捕么?”
“不用,我知道她逃不远,但她的救兵也快来了。”许少摇摇头,忽而看向邱阳,笑道,“知道么,我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人,此刻殷甜儿对我来说,却也没什么。”
破洞里的话,邱阳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未在现场,他的感受远没有九位还没出来的当家那般刻骨铭心。
“起来吧。”许少走到黑蛮子面前,冷冷说道,“以后只管做事,废话少说!归营后,自领一百军棍!邱阳,归营后派人给殷家送点礼,就说是场误会。”
数十黑衣人跟着许少,遁入黑夜中的山林,殷放有些懵,好半天才冲一举火把的河西盗喊道:“赶快过来给我松绑,艹他娘的许家!误会你大爷!”
小喽啰听到殷放破口大骂许少,心头快意得很,毕竟许少让他们仰起脖子看了一个多时辰落日,于是赶紧上前给殷放松绑,还送了对方一袋水,才目送殷放远去。
殷甜儿踮起脚,眺望十数里外的漫天红光,倾听那此起彼伏的夜鸟长鸣,两个时辰前,她身在那里。
夜了的山风更加刺骨,冻得她瑟瑟发抖,可她不敢进洞,不是因为洞里有一位人神共愤的杀修,而是因为杀修此刻在疗伤。
她想象不到,一个四肢俱断的人,怎么可能走十几里山路,怎么可能拔出自己背后的扇骨,怎么可能低着头,认真地把不断流出的肠子塞进去,然后缝起来。
其实在破洞中她就该想到,一个四肢俱断的人,怎么可能拿起水壶,喝下那让李元阳丧命的剧毒之物的。
殷甜儿又捂住了嘴,将反胃感挡了下去,让她奇怪的是,邪天所做的一切,只给她带来反胃这唯一的负面感,剩下的,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你杀了李元阳吗?”
这是殷甜儿进洞后的第一句话。
邪天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