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又叫过袁五叔来问询了一下那几个流民可安顿好,交待他平日暗自多留意他们一些。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
袁五叔笑道:“少夫人就是心善。尤其那姓方的,若换作别人,少不得要将他押送官府去。”
我笑笑道:“原本也都是些可怜人。若能诚心悔过便最好。倒是平白给袁五叔添麻烦啦。”
袁五叔连连摆手道:“积善人家必有余庆。少夫人这可是在为后人积福呢。无需和小老儿这般客气。”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果然是礼多人不怪啊。
安顿好庄子里的事情,我们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出了庄子,我们忍不住停下车马,回首相望。
距来时不过半月有余,地里播种的庄稼已出苗,远远望去,郁郁葱葱一片。路边杨柳青青,小河流水潺潺。鸭子在河中自在地游来游去,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远处隐约传来牧童悠扬的笛声。
我与阿牛坐在车里。二表哥依旧和佑安坐在车厢外。
佑安放下挑起的帘子,二表哥怅然道:“出发吧。”
我偷眼观察着阿牛,现在叫薛益谦。临行之前与父母家人告别时,他尚默默抹泪,那隐忍的小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我甚至都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小就带他离开父母身边。此时瞧着倒是平静了一些,正倚在车厢边,朝一旁逐渐后退的树木村庄望去。
我轻轻将他揽到身边,拉起他的小手:“今后便唤你小谦可好?”
阿牛点点头,认真地道:“我娘说我以后就有学名了,叫薛益谦。”
“不错,小谦快要启蒙了,也该有个学名了。”
一路无事,两个时辰便进了京。
快到府门口,远远地便看到有七八个丫鬟婆子分列两队,站立大门两侧。
马车一停下来,便迎上前来,挑帘的挑帘,搀扶的搀扶,井然有序。
“公子与少夫人一路劳累,赶紧下车先歇歇吧。”一个婆子笑道。却是姨妈房里的罗大娘。她是姨妈的乳娘。
二表哥一搭佑安的手,跳下马车。一回府里,他神情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也不多说一个字,端着一张俊脸径自向里走去。
我冲罗大娘笑笑,道:“有劳大娘了。待更衣后,我们便去给老太太,父亲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