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找柳下讨些粮草,就这么带着中州一行千余人踏上了归途。
陈幻山和陆景升走后,熊木岩以及军中将领催促柳下班师回朝,但柳下以三军疲惫为由,安营扎寨,暂不返还,这一扎下就是三天。——到第四天凌晨,柳下请谢宫宝出营,两人登上悬崖栈道,低头俯军营,仰面迎朝霞,真像一对浪漫的仙侣。
柳下手指霞云:“你不觉得我颜羽族人跟这霞光一样处处动人吗?”
谢宫宝点点头,感叹:“颜羽族人大多都淳朴温善,确如朝霞。”
柳下按住栈道扶手,语重深长:“既如此,两族合并,你何又不肯?”
谢宫宝见他按在扶手上面的双手在暗暗使劲,脸上也愁恼交杂,便断定他并非随口一问,于是轻拍他肩,笑答:“侯爷,两族合并又不像两家结亲这么简单,你以为是娶媳嫁女啊,狼有狼窝,虎有虎穴,你几曾听过虎狼同穴的。两个族群强拉硬扯在一起,习性不同,人心向左,哪怕淳朴温善,迟早也会亮出獠牙。再说,这六年来,曲池杀我族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我同意合并,我下面这帮族众也决计不会同意的。”
柳下耸耸肩头:“或许你说的对,我倒能理解,只是太上王……。”
谢宫宝疑声道:“太上王?怎么,难道他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柳下竖起剑眉,正色道:“没错。前几天太上王离营回宫,还专门找我和法老说起过两族合并之事,这一点他和曲池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他没有说回宫的目的,但我猜他可能是怕聂族长经此一役,就不再回城,所以他回去之后可能会派人监视乔府,说不得还会软禁乔府上下几十口人,防止他们不辞而别,这些人不仅仅是烝鲜族人,他们跟随聂族长多年,福祸与共,生死相依,聂族长必不忍心舍弃。”
谢宫宝鼻哼一声:“哼,他想做第二个曲池么!”
柳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曲池那是丧心病狂,一味用强,而太上王不过是想以礼相待,好好劝说,纵然他有意软禁乔府上下,也不过是想确保聂族长按时按点回城与他相见,我想他断然不会杀人的。再有,他说,他跟聂族长有婚约在前,两族可以就此契机先结姻亲之好,至于合并一事以后慢慢再商量。”
谢宫宝扬手打住:“你别说了,什么婚约在前,我不同意!”
柳下勉强笑了笑:“我料你不会同意,所以我才邀你出营。”
谢宫宝脸上堆奇:“你邀我出营,难道还有别的话说?”
柳下低头嗯了一声,小鸟依人得像个女子,哪还有半点往日的豪迈,他把眼眺向栈道那头,说道:“这几天我不肯班师回朝,就是在帮你处理问题,其实太上王离营回宫之后,我便派人快马加鞭赶回无霜城,把乔府上下偷偷运了出来。半个时辰前,我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到了这里,现在就偷偷驻扎在栈道那头。”
谢宫宝大喜,躬身下拜:“侯爷如此仗义,请受宫宝一拜。”
“宫宝兄弟不必客气。”柳下托住谢宫宝的手,不受他鞠躬行礼,可是细嫩的纤纤玉手触到谢宫宝的手,就死死拽着不肯放了。此时,他有些情不自禁,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做起女儿羞态:“你我相识不长,但肝胆相照,就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好友,眼瞅着你要走了,我实在有些不舍。”
谢宫宝看见他那羞涩之象,浑身只打摆子,使劲的抽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