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坤梗着脖子道:“我武艺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还不叫有立身之本?当年太祖亦是马上打下的江山,还能用那破八股赢得战斗?”
“立国靠军事,治国考文化。现在不是乱世,修要拿当初说事。你既没有功名也没有爵位,见官便要下跪,此番你也乐意?”
许坤大声道:“凭我一身武艺,入了军照样混得职位,还不是父亲不许我走那条路!”
许去病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我只得你一滴骨血,如何愿意冒险!总之我也不要你考得如何多好,只需在孙山上,落得一功名尔。这么低的要求,你也不愿给我达成么?”
若是以前,许坤犟着性子就跑了。可历经生死劫难,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半晌,“只是秀才?”
“只是秀才!”
许坤一屁股坐下,“好,那你教我。”
许去病嘴角不由翘起,心想这个傻儿子,他们这样的家族,读不得书捐个官儿也行啊,总不至于落到见官就跪的地步。无非是顾及老父亲身体,不敢逆着他意思蛮干。
“只要你肯,毕生所学皆教你。”
许坤才跟着许去病学了不到半日,别人倒还罢了,三姨娘首先就不平起来。
“家里难道只他一个考生?明明一般都是儿子,为何不一起给你补课?家里明明有饱学之士,非要让你去什么私塾读书!”
许坦只口中默念书本,仿佛没听见一般。
三姨娘念叨着,“私塾哪有国子监好。若是把你放进国子监,何愁没个好前程。你再是姨娘养的,也是老爷亲生的孩子啊。咱家那个萌生名额要留也该留给你,他又不爱读书,留着还不是平白浪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许坦啪地一下砸下书,“姨娘!背后不语人是非!”
三姨娘胆小懦弱,从来只敢在许坦跟前抱怨。
“……他处事不公……”
许坦直视三姨娘,“什么叫公?给我嫡子待遇是公,给你嫡妻待遇是公?姨娘,认清本分,才是处事之道。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