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儿道:“老爷在书房写字吧。”
找到许去病,许坤诉苦道:“老爹,您也不管管娘!上哪儿找的一群女的,是嫌家里还不够热闹吗?”
当年许坤还没出生,郭氏就在想孙子了。许去病对夫人的心思一清二楚,遂夹了许坤一眼,“你嫌吵闹,就在外院待着。”
许坤噎了一下。
女人家管天管地,却管不到外院爷们头上。许坤是儿子,纵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当母亲的也能把他给抓回来。只有外院,她的手插不进去。可外院是个清净地方吗?不见得。
许去病道:“你学问上有限,我也不求你考个状元,但至少得有个功名傍身。从今日起,不许外出,在家温书,准备童生考试。”
许坤嘴巴豁开,罕见地露出一副傻相,“童生?”
“有了考试做由头,倒省得你母亲成日为你张罗,白费许多心思。”许去病看许坤那个呆样,气不打一处来,“不准去内院和女眷厮混!日后若闹出不平的来,仔细我手上的蔑条子!”
父母中间的夹心饼干许坤抱头大叫一声,“父亲,让我去考试,还不如杀了我!”一炮燥,顺手推开窗,泄进雪风,“一个往东,一个偏往西,你们总是这样,叫我在中间为难!”
许去病抓起帕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坤连忙关了窗,梗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许去病饮了一口热茶,好容易才压下喉间痒意,捏着帕儿预备下一次咳嗽,“你、到底、听与不听?”
那个样子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将肺管子都咳出来。
许坤气得跺脚,“每次都来这招儿!”
许去病唇角扬了一下,指着案几上的书籍,“四书五经都给我背会,考试也就过了。只要你用功,不难。”
许坤嚷嚷,“你们记性好的当然不难,对于我却难于上青天!”
许去病正色道:“武功秘籍你读一遍就记下了,正经学问却记不得?无非就是没用心罢了。你祖父渐渐老去,我这个身体又能活今年?庶枝壮大,嫡枝衰弱,你要是再不发奋,以后我们一旦死去,你该如何自处?保得住老本是你本事,保不住叫你娘跟着你喝西北风?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娘你姐姐们着想。翻年就十五的人了,三教九流也不是交不得,但你得有立身之本,才好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