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熬了鱼油,将洗净的鱼鳞下锅慢慢炸制金黄。
“许九!你敢拿这段经历出去吹嘘,我一刀砍死你信不信?”
少年脑回路清奇,不问原因,反而对‘砍死’二字特别重视,鄙夷道:“你砍死我?凭你水里游得快,还是衣服做得好?连只鸟都不敢杀连条鱼都不敢剖的人,你要怎么砍死我?”
史秸将鱼鳞盛起来,“砍不死,那就下毒药死!”
许坤口水流了一地,不待招呼,伸手就抓了一把鱼鳞嘎嘣大嚼,“你的厨艺和口齿同样出色!”
史秸坐下来,先喝了一口奶白的鱼汤,再抓鱼鳞慢慢嚼吃,“许坤,我是说真的。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得想想我的身份,是不是适合对外说。”
“你能有什么身份,最大也不过御史之孙女……还是前的……”
“怎么不继续说了?接下来的问题不消我细说了吧。男女有别,人言可畏,于你来说是韵事一桩,于我的名声却是毁灭性的打击。你要是顾念我们一同患难与共的情分,就高抬贵口,让我多活两年呗。”
许坤心中不快,“有那么严重吗?”
“有!虽然我一点都不在意那狗屁名声,可社会在意,别人在意。要是传出少年男女在孤岛求生,共度日夜的闲话来,那我不是当尼姑就是自杀保清白,除了这两个,别无他路可选。你就积点口德,莫出去乱说啦。”
许坤觉得这样神奇的经历简直可以出书立传了,能在他的履历上赋上光辉一笔,弃了不用真是辜负时光,勉为其难道:“那你嫁我,闲话不就变佳话了。”
不知为何,这个话让许坤脸上有了些热度。
“为了炫耀你连终身幸福都赌上了,这么不着调难怪只是个纨绔,不是建功立业的伟男子!配得上我史秸的,只有文武双全的奇男子!你这样处于懵懂期说话不经大脑的小男孩,我不嫁!”
许坤心中大为不服,轮廓分明的脸上终于浮出了男子气而不是睥睨一切的少年稚气,斜眼看史秸,“我若是向你家太爷、你父母禀明你我有过身体接触,日日同榻而眠,顿顿一锅吃饭,他们会不答应?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史秸嗤笑,“大哥,你可能是没听过我家太爷前御史的丰功伟绩,宁愿当朝撞死都不肯向皇帝屈服的人,会为了一点点名声,受你要挟?我爹我娘,那是能气得我太爷都跳脚的夫妻,功力只会有增无减,你想试试他们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