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和姜寿海一行人,在次日申时到了玉京。
姜家派了马车到白马津渡口迎接他们。
船未靠港,姜寿海站在姜蘅身边,指着渡口边穿着短褐麻衣的一众奴仆,对她道:“小姐您看,夫人知道您今天归京,特地派了许多人前来迎接呢。”
说完,他便开始悄悄打量着姜蘅的神色。
从前姜蘅在姜家作威作福,不光自己吃穿用度要最好的,就连身边的下人也要比姜家普通下人待遇更好,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她姜家大小姐独一无二的身份地位。
这些话可能姜蘅自己都忘了,但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没法抹去的。
姜寿海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检验姜蘅究竟有没有失忆的契机。
果然,他看见姜蘅皱了皱眉。
紧接着便听她道:“姜家……这么寒酸?”
姜寿海:?
“不知小姐何出此言?”
姜寿海有一瞬间相信,姜蘅是真的失忆了。不然她问不出来这种话。换而言之,但凡听过玉京姜家名号的人,都问不出来这话。
姜家在玉京世家名门中,虽然只能算得上二流,但也是二流尖上那一撮,不说权势滔天,地位尊崇,可至少也和寒酸两个字挂不上钩。
姜蘅抿唇一笑:“就一辆普通木制的马车,并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奴役,这不是寒酸是什么?你看看旁边……”
姜寿海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只见姜家的马车旁边也停了一辆马车,紫檀木质,四角挂着琉璃花灯,灯上还嵌着珍珠玳瑁各色宝石,赶车的车夫也好,随行的奴仆也好,穿着打扮亦是雅致,一看便是大家族出来的人。
与此同时,一艘形制精美的画船在他们旁边停下,婢女们簇拥着一位穿着松绿地绣菖蒲纹圆领袍的少年,与一个淡黄交领上衣,粉紫齐腰半裙的小姑娘从船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