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了一步,站到了房屋阴影里,那股眩晕感才慢慢消失,耳边煮沸的鸡汤咕噜咕噜响着,五感渐渐恢复。
纪圆揉了揉眼睛,又来了啊,这哥们儿不是剑痴吗,怎么成天往外跑啊,不练剑了啊?
她迎出去,脸上挂着招牌笑容,“早啊许师兄。”口气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许镜清点头,嗅到鸡汤的香味,指尖不自觉磨挲着,面上却不显。
知道他辟谷,纪圆就不请他吃饭了,靠在门框边,“今天好像没什么事做,下午也没有安排,白师兄昨天被打了,我待会儿给他送鸡汤去。”
许镜清沉默,垂下长长的睫羽,点点头,神情显得落寞。
纪圆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歪了歪头,“要喝茶吗?”
他快速摇了两下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就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
“唉?”
怎么还委屈上呢,昨天不是挺威风的吗?又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我说错话了?看着他背影像飞鸟一样快速消失,纪圆摇头,不懂,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许镜清捂着胸口跑得飞快,强憋着胸肺里的一股腥甜,眉头深皱着,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捂着胸口大喘,眼皮一阵阵跳得厉害,背靠着一棵大树缓缓滑到地上。
门派里他未曾涉足的地方很多,最熟悉的是无悔崖下的山洞,之后是练剑的寒松林,歇息的竹屋静室和师尊的居所。
可这是哪儿?他抬起头,慌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树林中,记忆里好像没有出现过啊。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看着脚边那滩暗红的血迹,有点心虚地四处望了望,像做错事的小孩,又像埋粑粑的猫咪,赶紧扒拉扒拉旁边的落叶盖住,又不放心地跺了两脚跺紧实。
直至走出这片排列得茂密有序的树林,看着外面拉着柴火来往的弟子,许镜清方才想起,这好像是蟾木院的林场,昨天才来过的。
今天确实是没什么事做,阶不用扫,柴不用劈,托许镜清的福,她一下有了大把的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