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一段时间, 待得早春的天气逐渐好转而并非那样满是阴翳后,零挑了某一天的傍晚拎着那袋本地产的铃兰种子,还是将它们种到了庭院里。
薄暮的夕阳烧在他的发丝上, 无惨当时就这么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他。
湿润的培植土覆在花圃中, 按照植株密度洒下种子再浇透水, 这就算种植完了。
再抬头时那滚烫的火球已然全部没入了地平线下, 残阳的余温还留在零的身上, 待他收拾好工具拎着小桶站起来的时候却发觉无惨正站在他的背后。
休闲的西装三件套也还是西装, 白色丝葛的礼帽柔软而服帖。
鬼舞辻无惨似乎没有察觉到被他隐藏在帽檐下的神色有多么复杂。
“不要动。”
不知道近来行为举止愈发诡异的无惨到底看了多久的零表示自己并不敢动。
但在那一贯的命令口吻后, 对方却只是蹙眉以指腹在他的面颊边轻轻擦拭过,而后一捻。
盯着刚种下去完全还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花圃,无惨眼里的嫌弃的意味相当浓郁:“这些东西比我吩咐你去做的事更重要?”
零抹了把脸, 完全没有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自觉般眨眨眼:“种都种下去了, 总得对它们负责嘛。”
这倒是个新鲜词, 无惨对之不置可否地觉得相当没有意义。
在那日冷静下来后鬼舞辻无惨就差找根绳索把零捆吧捆吧绑在身上或是直接扔进无限城里了,虽是这唾手可得、再也无需畏惧阳光的希望就在眼前,但他在之后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凭什么需要他以此来作为交换呢?
抛弃拥有的去追逐尚未确定的, 虽不热衷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 但鬼舞辻无惨自认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他丝毫没想过这个对象如果换做了其他鬼自己会是个什么举动,比如某位让他看不顺眼三四百年的上弦。
无惨心说若是不再畏惧阳光的是童磨该多好,这样的东西拿出来交换他完全没有任何抵触, 甚至愿意附带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猗窝座去陪他。
(猗窝座:?)
反正往后十二鬼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就算是黑死牟也无关紧要。
(黑死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