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细语的调调在手鬼听来仿佛是催命符一般,而随着零的话也骤然浓郁起来的日光即将迎面而来。
手鬼现在真的很想大喊一句:到底特么谁才是恶鬼?!
尖叫一声用着重生的手臂紧紧包裹住了自己的脖子和整个脑袋,过于诡异而迅速的招式型到现在才在伤处蔓延起灼烧的疼痛,但他却认得出,那确确实实是水之呼吸。
也不知道是出于对眼前的与鬼杀队风格完全不同的年轻剑士的恐惧还是出于对日光的恐惧,手鬼拔腿转身就跑。
他甚至都不敢放出手臂再次进行攻击,生怕放出去一条就少一条。
不紧不慢地追赶在手鬼的身后偶尔出刀一次像是驱逐正在放牧的羊群般,零一言不发地这么注视着手鬼,直到他躲入一个深邃的洞穴后才停下了步子。
沉闷的脚步声在山体中回荡着渐远。
先前被手鬼撵着跑的预备剑士也追了过来,少年深吸一口气向他道谢,道完谢后目光也止不住地望山洞里探去:“那只鬼跑掉了吗?”
“嗯,很、可、惜,被他跑掉了。”
注视着灰头土脸拄着刀还要勉强跟上来的少年,零回过了神来。
虽然预料到了躲藏在藤袭山里的鬼或许有什么办法能够辨认出鳞泷先生培养的弟子来,但在手鬼沾沾自得满含恶意地指着消灾面具时他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那不只是寄予了培育师最简单的、只想让弟子平安归来的心愿的东西。
获救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他不知所措地沉默了一会儿,在先前的惊慌过去了之后神色渐渐显得坚毅了起来。
零看着他没事了也就点了点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慢吞吞说:“白日里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会儿,若是撑不下去了,早点离开藤袭山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也是出于这是最后一届传统形式的最终选拔了他才有这么关怀的一句,来到这里的少年少女都是相差不多的年纪,年轻的可以。
要是死在这里,未免也太过可惜了。
然而少年听了他这话只是有些纠结地谨慎注意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藤袭山的最终考核,从来没有出过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