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地感叹道:“也就是说,一些贪利之人开堤荡田,从而致使南流江淤塞,令到现今无法行船,更有助长洪灾的危机啊?”
咦?
听到这个说辞,周围的人当即刷刷地望向了林晧然,或是惊讶,或是不解,但亦有欣喜。
同样一件事,但将其中的前因后果一换,那意思就大大的不同。像南流江淤塞这件事,若是按着林晧然的说话,那责任便由天灾成了人祸。
更巧妙的是,若是人祸的话,那自然是要当事人来承接责任了。
仅是换了一个说辞,罗半城所拥有的数千亩良田,却当即成了“烫手山芋”。
“咦?”雷长江听到这话,眼前一片雪亮。他当即扭头望向了罗半城,领会到了这个话辞的巧妙,仿佛揭开了一层迷雾般。
罗半城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甚至觉得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他的心砰砰地跑动着,突然愤怒地对着林晧然指责道:“你是在颠倒是非黑白,分明就是南流江淤塞,我……我才派人开垦!还有,很多良田都是我买来的,是我买来的!”
“哦,是吗?但这事你跟我说没有用,你得跟雷知府解决!”林晧然显得轻松地耸了耸肩,然后自顾自说地道:“罗员外,不过你真是毁坏南流江等来的,那这些田产就得没收了,得交给附近的百姓耕种呢!”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胡三等村民的眼睛大亮。
他们都是南流江下游的居民,原本还能靠着捕鱼赚点钱,但兵备道的管制太严,只能是做为佃户为生,被迫接受着盘剥。
而若罗半城真被抄了田产,那他们耕种的将是官田,所缴纳的田租会大大地降低。
一时之间,他们看到了一种光明的未来。
话到这里,雷长江如何还不知该怎么做,冷冷地望着罗半城道:“你还想要狡辩!为了几千亩的田产,竟然敢毁堤开堰,你真该千刀万剐!”
“你……你莫是以为,那几千亩田产真是我一人所有吧?你身在官场,难得这点门道都看不清楚吗?”罗半城却是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