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谢嘉函说:“那我们想想,你对于海的感情或者说评价,客观吗?”
龙铭一从未想过于海本身并不是他讨厌的根源,而是吴忠的映射。如果你第一眼就很抗拒眼前的人,那么只能说和这人没有眼缘儿,但绝对到不了恨的程度。
“于海……”龙铭一说:“于海对我很不好,他几乎不愿意和我说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先对谁呢?”谢嘉函说:“可以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
“不用了。”龙铭一说:“第一天见面,我就推他出去。拿茶泼了他一身。”
谢嘉函点点头。
龙铭一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吗?”龙铭一无法接受。
谢嘉函说:“我不想偏帮,所以我们讲讲人性。当一个人特别厌烦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怎么都不顺眼,怎么做都不对。那么对于人,也是同样的。”
“也就是于海对我笑,也像是挑衅。”
“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偏向进攻型的人。”谢嘉函说:“这句话是心理咨询的忌讳,所以,现在是朋友在聊天。你传递给于海一种厌烦,于海就会回应给你。然后……”
“我会更加的‘进攻’,他也就会更加的厌烦。”
谢嘉函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也不会像电视中出现的感动儿女的国民好继父。将心比心而已。一段关系,就像是谈恋爱。付出不求回报尚且未必能得到结果,更何况不付出呢?”
“战刀资本聘请你真的是太划算了。”龙铭一说道:“我给的顾问费真的非常值。”
谢嘉函说:“其实,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每年愿意花那么大一笔钱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这样的人不多。”
“谢谢你说我是个好人。”龙铭一说:“也许我真的是个好人。”
吴忠所住的小院外,龙铭一的库里南停在了外面。车熄火了,龙铭一几次想开车门,却没有能推开这道门。
这门太沉重了。二十多年的一切,不是轻易就能打破的。他几次鼓起勇气下车,终究是没有下去。
龙铭一正在车里郁闷,车窗上响了一重一轻的敲玻璃的声音。
龙铭一扭头,看到吴忠在趴着玻璃向里面看。车窗的玻璃,让吴忠看不到里面,龙铭一却可以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