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上前去,推开虚掩着的柴扉。小院被中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隔成两部分,一边种着几丛兰草,另一边是两片菜畦和一口水井。井边还有一个木桶,一舀水瓢。
“这里倒真像是山下法人文人雅士隐居之所。”芫芜一边沿着小道前行,一边说道。
二人推门进到屋内,见床榻、桌椅、衣架、帷幔等物件规整而毫不刻板地摆放其中。整间屋子原本应该质朴而柔和,只不过此时尽数被压在了一层不厚也不薄的尘土之下。
两人进到其中,从门口开始留下了两排显眼的脚印。
芫芜的目光最后被临窗的一个梳妆台吸引过去,台体发黑,像是乌木所制。台上只有一个木匣和一面铜镜。
她走上前去,先是手指轻轻划过镜面,他和身后的陵游的面容在两道指痕中变得清晰。
“陵游。”芫芜忽然喊道。
“嗯?”陵游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遂上前一步,和其并肩。
却见芫芜指向了镜子,他微微倾身顺着看过去。
随后便听她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面容?”
听到对方语气中苦中作乐式的打趣,陵游无奈一笑,然后站直了身子。
“我应当没有和你说过,”芫芜道:“当初第一次在清谈大会上看到你,旁人皆是惊叹于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
“而我首先冲上心头的想法却是……”她顿了顿,才接着道:“这人怎么生的这般漂亮。”
“哈哈哈……”果真见到了自己预料中的画面——陵游的耳廓逐渐发红,芫芜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片刻之后,她笑声止住,方又看向陵游。真心实意地问道:“陵游,你的脾气真的太好了,是不是从来没有生过气?”
被她如此调侃,这人居然连一丝恼意也无。
“没有。”陵游道。
芫芜没有深思他说的“没有”是没有生过气还是什么,一阵玩笑过后,她很快收敛心绪及面容。然后将手伸向了妆台上的另一件物件——那个木匣子。
将木匣子打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玉戒。分明是白玉质地,其中却各有一滴鲜红,看上去就像是被封进其中的两滴鲜血,隐隐还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