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弟子受了程长老一顿教诲。”吴比棣慢慢走近,走到了里屋中央,离床榻不到两米的距离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简,“晚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好好报答一下你。”
“不需要。”程简冷声说道,“你今夜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住处,犯门规三条,明日自己去找陶甘领罚。”
“又要领罚?”吴比棣啧了一声,“陶甘不就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与其被狗咬,我还不如直接来找狗主人。”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程简还没失势,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这般羞辱。
莫兰听着都握紧拳头,程简作为当事人只怕更是冰寒一片,只是这镇灵安魂诀如今在用程简所有的灵流拔除穷奇牙,实在没有精力来对付这个么小角色。
只可惜她没有修为,不然早就将这吴比棣打骂出去,还融得他在这里说这么一串台词。
程简静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咬着牙根,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吴比棣似乎对他这反应来了兴趣,“程长老,从我刚才进门来就看见你坐在这床榻上养息,你是真看不起我,还是……”他又上前靠近了程简一步,眼神露出狠厉,“还是你现在起不来了?”
莫兰心头一震,这吴比棣存心是找死了,居然这般挑衅程简。她随即有些焦急,暗暗念叨:“程简你千万别分心啊,要是现在这镇灵安魂诀少了灵流,就前功尽弃了,你的身体只怕受不住,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程简长年受虐,心思深沉,更是比常人更能忍受羞辱,他也知道如今利害之处皆在他体内运转的灵诀上。
程简闭上眼,不让吴比棣看出他双目失明,“看来你今日受罚得还不够重。”
吴比棣嘿嘿笑了几声,声音怪异,犹如胸腔漏风,“那还要多谢程长老成全了。”随即啐了一口白痰在地上,“不过我这人锱铢必较,只要有一点自己的东西少了,我都睡不着。我看程长老现在身上流转的灵流有我的,没想到程长老一个化神修为,竟如此下作地偷我的灵流,真是臭不要脸。”
莫兰气得肝疼,只恨自己没有修为,不然噤声诀、昏迷术都给吴比棣使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口德。
“你犯了错,自当受罚。”程简语气愈发平静,淡声说道。
“我可偏偏不服。”吴比棣恨声道,从袖间抽出了一把长物,“我今晚就要让程长老如数还回来。”
莫兰定睛一看,竟是紫空派的戒尺,她看过石一舟拿着戒尺抽过程简的灵流,印象深刻,一眼便认出这个施刑工具。但是程简现在双目失明,根本看不见。
若是这戒尺抽下去,只怕会要了程简半条命!
“程简,小心!他手上拿的是戒尺!”莫兰一把掀开床帷,从墙后冲出来,扑向吴比棣。
程简背脊一震,飞身站了起来,拦在了莫兰的跟前,不让吴比棣靠近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