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良心是过不去的,所以我才有这样的安排,真心希望弥补一些你造成的过错。”罗赵冰显得有些愧疚。
“可这也不能全怨我吧。”罗博仍然显得很不明白。
“试想,你当初不脱离舰队,前去‘易’行星偷袭科考队,陈博士就不一定会被迫来到我们这里了。当然,那样的话,很有可能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当我听到十三舰队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舰,就心里非常担心。”罗赵冰心有余悸地说,“布隆伯格将军通知我你还活着之前,我一直守在佛祖面前颂经。”
“妈,照您这么说,我以后不要去打仗了,那样我们都会亏欠死在我手下的敌人的。我还怎么实现我的目标?”
“良心和野心很多时候有冲突,但并不意味它们之间就是对立的。你只有怀着一颗良心,才会让自己野心尽可能地与人民的利益达成一致,才不会变成战争狂人和践踏道德的野心家。”罗赵冰语重深长地教导儿子,“当你还无力左右所有人的命运时,只能毫不手软地歼灭敌人,但必须意识到自己对这些毁灭的生命是负有责任的,必须对他们的死产生愧疚感。也只有这样,当你控制了所有人的生命时,你才不会漠视生命,才不会继续滥杀无辜,才不会挑起战争。”
罗博若有所悟,问道:“难道这是父亲的思想吗?”
“是的。”罗赵冰叹了一口气,说:“他差一点就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运。可他忽略了一点,不是所有人都是无辜的,的确有些人是该千刀万剐!”
“妈,我明白了。对于真正的敌人,我决不会手软的。”被母亲点醒的罗博信誓旦旦。
“你说过你跟陈博士有些误会。”罗赵冰把话题引回陈维茵身上,“我不在乎是什么样的误会,但是你必须清楚,她目前的困境是你害的。而她又不是新罗马的军人,也不是敌人的间谍,却要承受战争带来的不幸。既然我们有条件和能力帮助她,我们就不应吝啬。况且,她让我想起十六年前的自己。”罗赵冰深有感触地说,“不过她并不像我,她不懂得从容应对送到面前的有利条件。我们还回去招待客人吧。”
回到客厅后,罗士琳就走上来,说:“赵姨,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罗赵冰只好让罗博代为招待酒足饭饱的客人,自己带领继子走到书房。这间房间有『性』能优良的隔音设备,曾经是罗士琳的父亲罗本平时读书工作的场所,也是与政治伙伴密谋的“司令部”。现在,罗赵冰继承先夫的这座宅院,也继续发挥这间书房的特殊功能。
罗士琳对这间书房自然是十分熟悉,当他二十五岁拿到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后,便一直在这间书房协助父亲管理庞大的金铜锣实业帝国,同时也见证父亲在这里与联邦政要的所有阴谋诡计,包括十六年前一件惊天大阴谋。所以他对这房间的感情甚至比继母更为浓烈。
好在书房的新主人保留了原来的一切陈设,包括墙上的『毛』『主席』画像和恩人刘长春的灵位。
罗士琳进门后,便像以前一样,先给刘长春灵位上一香。然后就着急地问:“赵姨,您不是故意撇下宋庭荣参议员的吧?”
罗赵冰却没有马上回答,坐到沙发上后,才慢斯条理地说:“我本来是想到邀请他们一家人的。后来,我发觉借这个机会给他一个信号,比让他前来更有利。”
“给他什么信号?”罗士琳并不了解继母的用意,一边询问,一边主动给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继母倒水,并恭敬地端上。
面对比自己大上几十岁的罗士琳的谦恭态度,罗赵冰却理所当然地接过水杯,淡淡地说:“坐下说吧。”
听到对方的指示后,罗士琳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毕竟论辈份,对方还是他的继母。
喝了一口水后,罗赵冰才解释道:
“我本来也想邀请宋庭荣一家的,也好让陈博士多认识一些人,至少在政治上会有好处。可后来我细想一下,罗博在这次‘易’星域会战中,已经立下了不小的功勋,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他宋家也不主动联系,一点表示也没有,那个宋晓瑜也还没来找过罗博。他们显然已经另有打算了。所以,我就想借这个机会,向宋庭荣表明,咱们罗家和罗博不会愚蠢地吊死在他们宋家小姐一棵娇贵的小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