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前头仗才刚打起来,从容敲鼓指挥的大司空王邑,却迎来了他本该在常安的儿子,侍中王睦,以及王睦携带的皇帝制书。
“父亲!”王睦是数日前从常安绕道蓝田、弘农,以驿骑日行两百里赶来的,几天几夜没合眼,一头跪倒在王邑面前,都没力气念,颤抖着将制书交给他:“京师出了大事。”
“五月二十四,第五伦在鸿门将兵叛逆,儿出发时,叛军已取灞水以东,兵锋直指常安!”
“什么!?”
此事可比什么星陨、大雾都更让王邑震惊,一时间竟愣住了,虽然他对第五伦不善,但说好的友军忽然跳反,任谁也没法淡定。
“我早就看出,第五伦若状有反相,可惜陛下偏喜欢他!”
王邑屏退旁人,默默看着王莽的诏令,听着儿子哭诉第五伦的叛逆行径,连攻城指挥都顾不上。
眼看前头的部队再努把力就能先登了,可后续部队的进攻命令却迟迟没下达,校尉们面面相觑,惹得前线的窦融纵马回来请命。
可他不来还好,见到窦融的浓眉大眼,王邑却猛地想起那封信,以及第五伦做的预言,这莫非也是早有预谋?欲乱己方军心?窦融是其同伙?
第五伦远在关中,大司空纵手握三十万大军,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指着一头问号的窦融,喝令道:
“将窦周公,抓起来!”
“周公啊周公,原来汝早就与第五伦暗通款曲,快说,第五贼除了令汝在我军中散播谣言,妄谈天象,誉敌恐众,还让你做何事?”
窦融彻底傻了眼,叫屈道:“大司空,我一无所知啊,究竟出了何事”
“事已至此,还敢欺瞒于我,枉我二十年来,一直将你当兄弟相待!”
王邑失望透顶,也不容窦融辩解,只挥挥手让人将他押下去关起来。
将军毕竟是将军,王邑虽然不是什么名将,倒也没有六神无主,而是先假装无事发生,让士卒攻城依旧,令人代自己指挥,他则思索起来。
“难怪今早有雾如山行蔽地,莫非就是第五小儿叛逆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