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已经到了八十多岁的高龄,算得上是长寿了,最烦恼的是父亲身染疾病,自家也找过各路名医,基本也没什么作用。
晚辈担心,许慎自己倒是看得很开,常一脸无所谓的对他们说:“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的规律,没什么好挂念的”。
父亲也常常拍着说文解字,面露自豪之情,说此生单有此一书,便也无憾了。
唯一就是……自己不能再继续钻研学问,不能再研究那些文字中的奥妙了,只恨天意难违,人之将老。
许慎深吸了一口气,像现在这些年,自己即便只是看一会儿书,也会感觉到全身疲累,再也不复当年,那股挑灯夜战时的冲劲了。
他告老归家已数年,最近病情似乎加重,趁着这个机会儿子也在身边,许慎便想着再多看看书。
如今身处在这片家乡故土,又有儿孙绕膝之福,每日看书解字也多有新得益,足以称得上是天伦之乐了。
但自己看书,越是研究到深处,就越是觉得知识之深厚晦涩,仿佛如同深渊一般,自己苦修一生,似乎只是…堪堪领略了一点皮毛。
“现在很多人说:在五经(《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的研究上,没有人能超过我,这些老夫都知晓,你怎么看?”
许慎看着儿子,认真的问道。
“世人皆敬仰您的学识,马季长一直与我说,等得空了再来拜访您呢”,说这话时,许冲也是面露自豪之情,父亲名声在外,自己也是与有荣焉。
许慎摇了摇头:“不过都是虚名而已,你自幼习文,当知道这文路飘渺,为父也不过略通皮毛而已”。
许冲闻言,连忙称是。
“嗯?”,父子二人正聊着家常呢,许慎一眯眼,他方才似乎看到门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前去看看,适才似乎有看到一匹马,在窗前掠过…”,许慎出声道。
儿子汗颜,这是许府的庭院里,又是院落房间里,哪里会有什么马出现…
但父母之命不可违,许冲还是赶紧前去打开门,却真见着一个白衣书生,正手拿一把纸扇,在门口处翩翩而立。
这书生看起来也是奇怪,身边竟然站着一头白鹿,白鹿有半人高,身体修长,通体雪白,想必它就是父亲所说的“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