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听入耳,觉得他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我们没办法做到那种地步”。
“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顺其自然,”阮春华强调说,“偶尔在原定事情的发展基础上,顺势为之,加大过程的激烈程度,或者加深结果的极端化。”
“比如,你总认为是我破坏了庄爻的家庭,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陆振华本就授意余岚去迫害黄金荣的妻子。即便没有我,黄金荣的妻子还是得死。相反,因为有我,黄金荣的儿子才幸免于难。”
“既然黄金荣的妻子和儿子本就是要死的,不如让他们死得有价值。虽然庄爻的成长没有如我的预期,可以说是失败了,但失败得出的经验,也是相当有价值的。”
“再比如,就算双燕那个时候主观上没有真的想死,客观上,隋家也不会让她和她的儿子活着。早晚的事情而已。”
阮舒听得呵呵直冷笑:“照你的逻辑,所有的杀人犯都是无罪的,因为即便杀人犯不杀人,大家也终有一死,早晚的事情而已。”
阮春华不予她争辩,继续说他自己的话,谈回她刻意列举出来的这三对人。他明显也洞悉她的心理,给了她确切的答案:“陈玺落海不是意外,是当年陆振华暗中下的杀手,不过陈玺落海后与你母亲的相遇,确实是巧合。”
“那后来?哪些是你们在她和陈玺之间的‘顺势而为’?”阮舒追问。
阮春华未答,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起题外话,谈及庄佩妤:“你母亲以前还是和阮家走得比较近的。我去世之前,她挺照顾我这个表哥,从不歧视我是个傻子;我去世后的那四年,双燕一人抚养孩子,你母亲其实私底下也邦过不少忙。”
“你的傻,是从小就在装?”阮舒疑虑,“还是你本来确实傻,突然有一天开窍了?”
阮春华笑而不语,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隔两秒后,他重新开口,继续的也是他自己方才的题外话:“虽然双燕是童养媳,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但你的母亲,可能才是那个时候最了解我的人。当然,这有赖于她自身的聪慧。”
阮舒颦眉,隐约猜测,他强调庄佩妤了解他、强调庄佩妤聪慧,是成为后来庄佩妤察觉他的意图并采取抵抗措施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见阮春华并没有要继续往下再细说,阮舒又找话问:“你是在死遁之后开始参与这个实验研究项目的?”
阮春华笑笑,小有感慨:“我也算没辜负一灯送给我的这个身份,既邦他完成了他的修行,也即将了结他没能做到最后的项目。”
此时若他还是一灯的模样,必然会来个捋长须的动作。
阮舒没想到由此一问竟能顺带问出原本的一灯。
果然,没有超出她曾经的猜测,阮春华和真正的一灯之间的关系,和阮春华与驼背老人之间的关系类似。
同时明显阮春华和真正的一灯之间的关系更深入一点。驼背老人仅仅借身份给阮春华,真正的一灯也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