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狭长的凤眸微眯一下:“你的意思不就是,即便我是庄家的当家人,手握大权,也无法拿你怎样?包括你做错事,我也不能处罚你?”
大概未曾料想她考虑到这种地步,庄荒年眼里带了一丝意外,立马躬腰道:“姑姑言重了,姑姑成为家主之后,自然一切都由家主做主。我刚刚所提出的,仅仅为了合理争取我应有的。”
“噢?”阮舒挑刺,“你的意思是担心,我会蛮横地剥夺本来属于你的那部分?”
庄荒年的腰即刻躬得更深,并且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姑姑误会了,姑姑是大气之人,又是一家之主,怎么会稀罕荒年手中的那点东西?”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在庄家都担有哪些职务和地位?”阮舒一点儿不接他扣给她的“大气”之帽,不依不饶地追问,“万一你的职务所掌握的都是庄家的命脉,我这个家主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看来姑姑是真的对我们庄家一无所知。”庄荒年哈哈哈地笑开来,不过笑意体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年长者觉得年轻者可爱的善意。
善意……?阮舒面上无波无澜,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庄荒年的不简单。
具体有多不简单,当然得通过往后更多次的接触才能了解。
就刚刚那句话,很容易能判断,她对庄家了解得越少,更中他的心思——她了解得越少,他越好把控。这其实就和闻野总对她遮遮掩掩是同一个道理。
旋转完思绪,阮舒摆上不悦的神色:“你确实该高兴,高兴庄家的信息封锁严密,外人很难得知。”
“抱歉,姑姑,荒年失礼了。”庄荒年收敛表情,并不否认她的说法,“姑姑要知道,百年家族屈指可数。我们老庄家必然有自己的底子,如果没有点手段,如何能够保证多年来的低调?”
阮舒淡定淡然,仿若他在讲的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平常事,无须大惊小怪。
庄荒年回归先前她的疑虑,先问她:“姑姑知晓的或许真的不多,那总该有所耳闻,外界对我们庄家老祖宗的猜测吧?”
“盗墓挖坟的。”阮舒简洁粗暴明了。
庄荒年貌似愈发喜欢她直白的性子,笑意不减,不过对她的说法不予置评,而告知道:“庄家的后代受祖上福德,得以绵延出丰厚的家底。子子孙孙始终谨记祖训,不骄不躁,偏据我们庄家的福地江城,安分守己,做点小投资。我大哥当家之后,才正式成立了公司,为与时俱进,将家业系统化管理。无论主脉、旁支,均有所参与。”
“我在庄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职务。我不争气,不是个经商的料,本职是个大学考古系的教授。也因此,大哥把庄家的几个私人博物馆,全权交由我负责。”
阮舒听言心下微动。
私人博物馆,倒真不辜负老庄家祖上的行当。如此说来,庄家的大部分的文物已经合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