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到了以后,见自己刚才说的东西,一应都准备齐全了,想来陈氏一早就准备好了,让新月做这个账房。
新月提裙坐在了座椅上,左右两边各有两个碳炉,此时正烧的旺,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抬起头,看着刚才那个嬷嬷已经跟她进了来,于是就问一边的翠心“不知这批钱的条子要怎么写?”
“郡主您看,这里是有范本的,您就按着这条子上写,有个凭证在,您留一份,然后账房那里留一份,如此就可以。”翠心从袖中拿出一份准备好的条子,新月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便记在了心“好,我知道了。”
翠心走后,新月抬头看着眼前的嬷嬷,穿着灰色的及膝大褂,双手上戴着银镯,是个很实在的婆子,于是开口问道“嬷嬷刚才说要什么?”
“奴婢要支十五两银子……”
新月一边听着婆子说着,一边和颦儿一起,记上她要拿着钱做什么,要买什么东西,还顺便问了问当前的市价,最后写好了条子,让他分别在两份上按了手印,自己在自己的名下按上了自己的章子,如此,便完成了。
这些事情,对于从小就被姑母以正妻之礼教导出来的新月,实在是小菜一碟。
新月从小寄人篱下,也颇会察言观色,虽然是小事一桩,但她还是细细的盘问,写在自己的这份单子上,查的是正正好好,最后吃过午,一直到天黑,新月见支钱的人少了,也就把今日支出的钱,并着今日的册子,一起写好,准备去陈氏那里汇报,陈氏虽然交给了她一个,管钱管物看着权利很大的事,但是新月明白这是个出力不讨好,劳心劳力,还不能有一丝马虎的事。
颦儿关上了门,新月看着黑下来的天,有些冷的打了个冷颤“姑娘,你可是冷吗?”
“是有一点,可能是刚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的原因,我们走吧,见了陈夫人,我们好回去。”新月把手里的账本递给了颦儿,颦儿点点头,在前面为新月引路,主仆二人行色匆匆的,往正屋去。
到了正屋以后,新月见门口站了两个眼生的仆从,翠心刚刚从屋里出来,见新月等在门口,于是拉着新月“是我们远哥回来了,郡主进去便是。”
“好,好。”新月有些进退两难,但是既然翠心都把自己拉到了这里,也就弯腰从帘子里进去。
见陈氏还是坐在早上的那个地方,她的旁边坐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人,一身银色的衣服,黑发,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炯炯有神,行动举止颇有行伍之气,不用猜,这就是陈氏的儿子江远。
江远见新月进来,先是一愣,随后站了起来,拒身一礼“想必这位就是新月郡主吧,在下江远,见过新月郡主。”
“公子有礼。”新月屈膝,还礼道。
“你来了,来,坐下”陈氏有些疲倦,但见到儿子还是非常开心的,伸手让新月坐下,新月拘手把册子递给她“新月有些事情要回禀,回禀完以后就不打扰夫人和公子了。”
“哪里就这么客气了。你说吧。”陈氏抬头看着新月,她便娓娓道来“新月今日一共支出银两,一千单二十两,其中后院装饰的采办,瓜果,肉蔬,点心等定金,共八百一十二两,其余的二百单八两,有…”
江远本来在喝茶,对这种后府知识也从不关心,母亲留他用晚饭,他自然是没有离开,有些无聊的听着新月说的话,虽然是无心听一听,但还是听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把每一笔钱记得都非常的清晰,核销的非常准确,没有一丝含糊的地方。
就连一贯严格的,自己的母亲,也是不住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些。你来前,账房已经给我对过了,分毫不差。既然这些钱是你一一记下,写了条子放出去的,那这些东西明日,后日陆陆续续的就会到,你明日依旧做今日的事,不过另外要一一检查这些,使钱买来的东西,一一对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