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新月扶着琴头,看向首座上的陛下。她的箜篌弹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今日并不是她出风头的日子,只是她的声调柔和,如诗里那随着微风而动,自水中,飘然而起的烟气,自各处,袅袅不散。
陛下点点头,说出了这首诗的来历“这是,杨大年的诗?”
“是,杨文公的《夜宴》,虽写的不是除夕夜宴,但在此情此景中,倒也甚是合宜呢,陛下您说呢?”
“既有红焰火,又有绿蚁酒,还有这昆山玉碎的凤凰音,自然,是十分合宜的,不过,你姑母是用心教你了。要知道你母亲,虽然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可是那十根指头,别说是拨弄这清脆的琴音,缝衣针都拿不得啊。赏,好好地赏。”提起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陛下端起酒杯,宫女也递给了新月一杯酒,新月微微笑着,与陛下对饮了一杯“谢舅舅。”
“再来一曲?”陛下也听出新月的箜篌并没有弹出她的实力,于是想让她再来一曲。
新月摇摇头“小女就不在这里多献丑了。倒是今日,在皇后娘娘宫里,见到了柴郡主,从小就听母亲说,郡主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后来姑母还说我能有柴郡主一半的聪慧就好了,今日恰逢皇后娘娘给机会,不如让小女见识一下?”
“哦?你姑母眼高于顶,竟也知道君儿?”这是皇后没能想到的。
“娘娘可别说了,不管只是新月,妾身小的时候,也没少被母亲念叨,说郡主五岁就会写字,十岁就能坐在绣架上,绣百鸟图呢。”珊儿也站了出来,佐证了新月的说法。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也是,从小就被母亲教导,要以表姐为榜样呢,您就请郡主出来,让我们看看吧。”说话的,是沐郡主。她今年才进京,只身一人住在舅舅家中。
她的母亲是皇后和柴王爷的亲妹妹,父亲则是南以王沐雄,这也是一位贵女呢。
“哦,本宫竟不知如此君儿你的名声在闺中这么有名。既然新月,珊儿还有绢儿都这么说,那你可要表演一下?”说着,皇后看了一眼坐在沐绢身边的柴壁君。
柴壁君不可细闻的笑了笑,随后站了起来,立在新月的身边,惶恐的板起了脸“小女何德何能啊,只是母亲和姑母教导的好。”
新月站了起来,对柴郡主一礼“那这个舞台,就让给郡主您了。”
“新月啊”陛下叫住了正在下台的新月,新月被陛下叫住,心中一惊,赶紧立住,看向陛下“小女在。”
“刚才你的箜篌和诗都演得不错,传旨,赏赐徐新月为郡主,赐潘池三百里为封地。”
“这…”皇后见好不容易为柴壁君搭好的戏台子,目光又被新月夺去,而柴壁君虽然也是郡主,但是和他们柴王府一样,名下并没有任何封地,这难道是…
皇后看着真的十分惶恐,都已经跪在地上的新月,才觉这应该不是这个妮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设的局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小女无才无德,家兄,家兄又犯了错,何以颜面接受陛下的赏赐,还请陛下三思啊。”新月看了一眼柴壁君的脸色,真的是如白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