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午的宫宴上,两个人还是会见面的。见面时不同席,必定会被人知道二人的事情的。其他的新月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
“夫人,您的信。”颦儿刚刚从园子里进来,手里拿着刚刚快马送来的信。
新月接了过来,看信封上的封鉴,就知道是容映的信,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得,居然互通了信件。
一开始,都是容映主动写信给她,信上写的都是容映觉得新月要知道的事情,比如梁国那边的消息,和新月最在意的,宫里的事。现在写的,都是他偶然知道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有一封信上,他说并州从今年后,就一直无雨,当地的人就算是问卜求雨,也不会去挖开并州北边的水塘,引水灌溉稻田。后来,他下令去挖开水塘,阴灌田地,谁为下降后,塘底有些地方就露出了地面,地面上居然挖出了十具尸骨,这些尸骨,竟然是并州的大巫,为了通达神明,而献祭的可怜人,这事虽然在并州到底引起了一阵议论,但是却无一人敢去责难那个大巫,毕竟这些人还需要大巫来求雨。容映从不相信这些事的,既然明面上,不能处罚了那个杀人凶手,他派了一队侍卫,把那大巫的人头砍了下来,说来也巧,那大巫刚刚断气,天上就下了雨,容映就指使并州的刺史,将大巫的人头悬挂菜市,大雨就这么下了三天,从新灌满了水塘,滋润了田地。
这件事让新月对容映有了一个改观,那就是他除了一门心思的直指皇位外,还会管这种民生相关的事情,于是新月给他回了一封信,也就是从那一封信起,两个人就开始传了书信。
新月此时正在看容映的上一封回信,谁知这转眼,下一封就到了。她伸手拿起上封信,他在上面写“我从不信什么鬼怪力神之事,命运对我,反复折磨也没见我有过半分的屈服。而大巫自认是侍奉神明,通达神意的人,却算不准他因何而死,我的侍卫杀他的时候,他正在数着这些天,并州百姓,对他的孝敬。可见就算是真的有神明,但是神明也管不了被金钱,名利遮住眼的人,只能让他被一刀两断。人还是保持警惕,掌握自己的命运为好啊。对了,你信中问怜月的事,她再过几日,就要生产了,待她平安生产后,我会给你再写信的。容映”
容映的字体修长,显得瘦长,又瘦中含有硬骨,写的时候也是心中所想,一气呵成,并不花哨,也不会再誊写一遍,写好就直接寄给新月,他的字,真的如他的人一样,表里两不同。
新月看完这封信后,又拆开手里的这一封刚到的,这两封信,相差只有一天呢。然后这封信上,只有一句话“怜月难产身死,十五日后奉他们的遗骨上金陵外,祖陵安葬。”
“夫人,是不好的消息吗?”翡儿坐在在新月身边,她正在为新月想要缝制的虎头鞋画样子,却发现新月整个人后背挺直了。
“小姐”颦儿看见新月流泪了。
“这上面写他们,他们是,是怜,怜月母子?”新月有些茫然,这消息,想来金陵城里,也就她一个人知道,她这话是问谁呢。
“可怜见的,我们从并州走的时候,晋王妃还是好好地,怎么就,就难产了呢?”颦儿从新月手臂间,看到了信的内容。
“这么热的天,晋王妃可怎么是好啊。”翡儿也对晋王妃的印象不错。
新月伸手摸了摸自己腕处的翡翠镯,这么好的老翡翠,就算是宫里,也难以找到一只,翠色欲滴,这是怜月送给自己的。
“哎…”新月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梦里的事情,又成真了一件。
“夫人,您别哭了,逝者已逝,您这样,也是伤了自己的身子。”翡儿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去新月脸上的眼泪,谁知她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怎么办呢?”新月心里顿时没了主意。怜月去世了,梁国和大圣的大战在即,是不是,自己梦里的事情,都还会发生,那,那瑶儿,就算嫁的人,不是萧南音那个黑心肠的弟弟,是不是还会是被夫家…
“姑娘啊,你哭什么?”王嬷嬷煮了甜绿豆汤,刚进门就见新月坐在窗下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