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还不如狗吃屎呢。”徐新泰本想转身离开,但见新月额上的伤,还是蹲了下来,但他没有伸手扶新月,而是新月伸出手攀着他的腿,自己爬了起来。
“没事吗?”见新月站起来,徐新泰立刻站了起来,正眼都不再看新月一眼。
“摔惯了,没事”小的时候,新月每次摔倒,徐新泰都是如此,从不扶她。
兄妹二人,半年来第一次见面,而对于新月来说,这时间更久,新月抬头,看着身姿修长,侧着身子站着的徐新泰,他真的,越长越像父亲了。
新月矩步走上台阶,掬手给徐新泰一礼“问哥哥安。”
“一路来,可还好?”兄妹二人实在是太过生疏,徐新泰也是一贯冷硬,能说出这样客套的问候话,也是他的极限了。
“大哥,你在这里等我半晌,应该也不是想问我这一路来的顺不顺利吧。”
今日外间并没有男宾,徐新泰若不是等新月,早就出门公务去了。
“你来见我,也不是给我请个安吧。进来吧,茶都要凉了。”说着,徐新泰转身进去了。
茶是铁观音,兰香馥郁,竟如真的置兰花如杯中冲泡。
屋中陈设如旧,就连椅子上的垫子,也是半旧的,有些脏污了。倒不是曹大嫂嫂不尽心,而是徐新泰不说换,这屋里的东西,怕是没人敢动。
徐新泰坐在一侧,后背挺直,面无表情,而那双深邃的眸子,不怒自威。
新月坐在徐新泰身边,二人极其相似,都肖似他们的父亲“说吧,信上是什么意思?”
新月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伸手解下头上的额带,原本只是在眉尾看到一点痕迹的伤疤,徐新泰定睛一看,这疤从眉尾起,一直深入她的鬓间,最深处,乌发都不能遮盖“哥哥,我,并不是爱哭,撒泼卖疯的人。但是你看一看我额间的这道疤,我已经不能再跟豫王家的小王爷再过一日了。他将我从桥上推下,我晕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一人管我死活,我自那王府里,没一个人,将我放在眼里,若是哥哥不允,再见,怕是在你我,父母膝下了。”
“你说你不撒泼卖疯,现在竟是真疯了。”徐新泰见她说不哭,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一刻不停。
“哥哥,这话,我也只能同你说了。你是我最后一个来求的人了。我先是,去见了我的夫君,他满口答应,却在豫王那里算不做数。我去求豫王,豫王道我是豫王府,摆在前面,给皇上太后看的,我是豫王府的保命符,他如何能放我。我又回了金陵求太后,太后,太后说…”
“太后说什么?”徐新泰自问自答“太后说,你也是陛下摆在豫王府里的,一块稳定住豫王,和虽然不在豫王手里,却依然尽归他差遣三十万北境军的牌子,也是陛下和太后的安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