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即墨满脸淡然的看着榻上之人自言自语的纳兰晴,一言不发。
此时的纳兰晴身着一身素衣,披散着青丝,容貌也未加修饰,显得憔悴不堪,她目光空洞的望着房梁,时哭时笑,嘴里还在零零碎碎的念叨着什么。
“可悔?”濮阳即墨突兀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纳兰晴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极为僵硬的转过头,疑惑望向他:“你是谁?竟敢擅闯本宫的寝房?!”
纳兰晴指向他,一字一句道,“出去!”言罢却突然一笑,几近癫狂。
“你已经不是皇后了。”
“于你何干?”
“他要行刑了,准确来说,是替你受刑。”
纳兰晴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她慌慌张张的抓住濮阳即墨的衣角,声泪俱下,又好似在自言自语般:“不对!一定有什么错了!云生,晴儿……晴儿不是有心为之……要怪就怪……就怪那该死的皇帝!对!怪他!他无情将晴儿囚禁在了这深闱之间,如今还……还要对云生你动手!这不是……不是晴儿的错……”
濮阳即墨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度:“陛下不会让你死的,即使如同蝼蚁一般,也要你活着,让你一步步见证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彻底崩塌。”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纳兰晴的哭声戛然而止,许久后她才仿佛缓过神来,抓着他衣袖的手无力垂下,唯剩下了震惊。
“朔郎他……为何不杀我?”
“不装疯了?”濮阳即墨冷冷开口,“看来终于愿意面对了?”
“他……为何……明明我……”背叛了他啊。
濮阳即墨沉默不语,转身离去。
“请等一下。”纳兰晴叫住他,“帮我给朔郎带句话可好?”
见濮阳即墨停了下来,她幽幽道:“帮我问一下朔郎,她,是否也会弹琵琶?”
濮阳即墨顿了一顿,而后并未回复她,径直离开。
“多谢。”她望着远去的背影,释然一笑,拿起一旁闲置的银钗,对准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