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常年天灾频发,而又长时间治理不力,国库一点点亏空,而灾祸却不见半分起色,所以这也是被官员们戏称为墓冢。治理不力,小则贬官,大则连累家人,可以说,出任这儿的地方官,可都是英杰之辈。
经过长途跋涉,太子一行人皆是风尘仆仆,不待他好好休整一番,地方太守便已登门拜访。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此次经本太守之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报喜,“本太守确信,从此殿下定能顺利登上帝位,吕某先在此恭贺一番了。”
太子听及此,心下也高兴,自是不敢亏待:“承蒙厚爱,来人,赐坐。”
“不敢当不敢当。”吕太守笑着奉承道,“吕某受娘娘恩惠众多,如今娘娘有事相托,定当竭力助之。”
“母上大人素来爱礼贤下士,以礼服人,吕太守深知报恩,也算得难能可贵。”太子心下一喜,心想若有此人助之,所谓治理,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
而帝位,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唾手可得?
于是,极为难得的,太子主动提出要去视察灾情,嘴上说的体恤百姓,其实心底所想,不过是欲看看他那将要成为囊中之物的江山。
芙蓉院——
“云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纳兰晴眼底闪出一丝阴历,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晴儿的生死与否,可全数系在这件事上了。”
“别坚持了,我带你离开可好?”萧云生的语气中有些惆怅,“晴儿如今的处境,完全有回转的余地,若你愿意,我们今夜就逃,去哪儿都行,纵在无人问津的乡野间,也未曾不可啊。”
纳兰晴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摆手拒绝:“晴儿自有入宫的打算以来,就从未想过要离开。况且……晴儿如今已经养尊处优惯了,许已经适应不了那种粗茶淡饭的生活了吧?”
“纵如此,我……”
“不,云生你不懂。”纳兰晴苦笑开口,“明明就是只差一步之遥,又怎舍得放弃?晴儿的野心变大了,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了。都说这深宫如泥潭,只会越陷越深。从前晴儿还不以为然,如今却不知不觉成了图像安逸的笼中鸟,纵将笼门打开,也不愿飞离。”
萧云生见此,自知事无转机,纳兰晴生性执拗,他心知肚明。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人涉险呢?
“我答应你。”萧云生柔声安慰道,“我早就答应了要保护晴儿,不论如何,都如此。”
……
“陛下可看清楚了?”濮阳即墨一挥袖,方才的画面突然消失,“你的晴儿正在谋划如何杀了你保全自己呢。”
黎朔似乎并不意外萧云生和纳兰晴在一起,他只是笑,满脸释然:“朕早已到了苍颜迟暮之际,若无国师大人,许是早已驾鹤西去了,哪还有这福分在此看到这一幕?若晴儿想杀,朕不会躲的,朕欠她的,总该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