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在冰里不知道呆了多久，只觉得天灵盖冷到极致，无法言说，他由衷瑟瑟发抖。
他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可以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大脸，大脸并不是人类的，只是，大脸的身体是人类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这是潜伏在人群里的妖怪。
那是一个牛脸，脸上又有些鱼鳃东西，有些二不像，又像是牛，又像是鱼。
他知道这样的妖怪世界有很多，都不是特别的正统，都是他们的父母造孽，诞生出来的杂交东西，比如龙生九子，他前生看到这四个字，顿时想起来的就是杂交两个字。
并不是交杂不好，而是容易出现基因排斥。
那妖怪用化成人类身形的手指点点冰块，然后扯动嘴巴，裂开一抹大大的微笑，雪白色的牙齿露出来，有种憨傻憨傻的感觉。
李牧原本想要求救，但看到他的这种状态，还是算了，这妖怪也许能够被他忽悠救他，但是，看他这样，也许不但救不了他，自己还会搭进去。
晕眩的感觉再次袭来，李牧忍不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起来，这次睡着跟之前的状态有不一样了。
眼前出现一片大雾，就像悟空的筋斗云出现招惹来四周其他的云彩一样，非常的迷幻不真实，叫人有种在云雾里浮沉一般。但李牧不愿意浮沉，他想要赶紧离开这云雾，都说，最迷幻美丽的地方往往最危机四伏，他觉得一点都没错，所以，此刻，他十分的警觉。
“李牧？”
有熟悉的声音唤他。
他停下脚步，但觉这种声音是从脚底下发出来的，又不太像，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带着一种释然，一种辽阔，这声音很好听，就像若是信佛的人，听到佛陀或者高僧的声音，有时候就能迷途知返一样，他们的声音里天生就带着一种慈悲，让人听了忍不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这个不是佛陀的声音，也不是很慈悲，相反有种很厚重的感觉，很神秘，有点像道家人的……
“李牧？”
这声音又叫了他一声。
这会他可算听出来是谁了，不是别人，是之前他被春赤子困住的时候，他在光里见到的那个老者，那个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