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擦完血收拾干净起身时,无异间透过她略开的衣襟,似有似无地在锁骨上瞥见一道泛着红光淡入皮肉的刺青。
刹那间觉得很是魅惑,可细细回想,却觉得奇奇怪怪。
“娘娘今日且先休息,明日若还不见好,我就再为娘娘施几针。”言下之意是,她如果再装病,我就天天来扎她。
此话果然见效甚快,榻上的皇妃那一声冷哼,几乎是经过愤怒反复碾压过的。
我面容和善地退到屏风外,为防止她告我状,遂对着皇帝嘱咐了一番:“皇妃方才被我施了银针刺激经脉,难免会有些气血加快,情绪激动之象,期间最好不用探视,让丫鬟们好好伺候着静养就好!”
一大屋子的人,除去皇帝和他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面上欣喜以外,其余的丫鬟嬷嬷脸色都跟铅灰似的。
皇帝这厢还算是懂事,事情完了以后竟邀我们一道去御花园里走走。
要我说,这皇宫里专司打理的园林果真与外面驿馆里那些敷衍做作的假山假水不同,兜兜转转好些远,见到的景致都不带重样。
正前边响起拨动树枝的剧烈声响,我眯了眯眼,只瞅见万绿丛中一点白,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是鬼魂作祟,莫不是御膳房飞丢了只野鸡?
看皇帝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周围的随从也似乎对这异响见怪不怪,我也不想自讨没趣,默默跟着看戏就好。
那树枝摇晃得愈发厉害了,叶片洋洋洒洒落得满地都是,看来一定是有小太监上树抓鸡去了。
不巧的是,鸡没等到,从那树上硬是蹦出个雪白的人影,他将头上系着的缎带甩至身后,一副阳光和煦之态。
我想,御膳房不愧置办皇帝饮食的,就连当差的小太监都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水灵长相。
小太监瞧见了我们,将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声点在掌心合拢,笑嘻嘻地往这边跑:“皇兄。”
皇帝见了他亦是一副慈祥温和之态,抬手做出一个介绍的手势:“那是我胞弟,宸王元景!”
唔,原来,御花园里爬树的不一定是小太监,他还可能是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王爷。
我忍着笑,微片头与夜浔低语道:“我以为他叫败寇来着。”